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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康搓了搓手，“沉景不是貪玩貪色的子弟，未婚時，他潔身自好；已婚生子了，更不至於。”
“上樑不正下樑歪。”李韻寧舒之以鼻，“陸家祖傳的毛病，你年輕時不風流，退休了，照樣和初戀藕斷絲連了。”
“你是勸和，是勸離？”陸淮康惱了。
這些年，李韻寧在外風風火火的，在家，稜角磨平了不少，大約是‘小別勝新婚’，陸淮康與她的感情比在北方和諧了，她體貼他奔波辛苦，他補償她三十年的操勞。
李韻寧望著舒意，“意兒，你難堪了，受委屈了，若是離，媽媽不攔你。”
眾目睽睽，李豔又死咬他，她下不來臺，梗著脖子，“離就離。”
陸沉景面孔一寒，攥緊了拳，“行啊，離。”
他竟同意了。
虧了她大義滅親，又打起精神對付一群瞧笑話的太太，他不求和，不服軟，一提離，倒是乾脆。
舒意憋了一肚子氣，“明天離，但凡你不敢離，是我兒子；我不敢離，是你女兒！”
陸沉景冷漠，不看她，不看任何人，去祠堂。
她扭頭，回廂房。
。。。。。。
晚餐由保姆送到屋裡，舒意沒胃口，顧忌著懷孕，勉強喝了一碗排骨湯。
午夜，熄了燈。
整座合院只剩祠堂亮著。
枯黃，微醺。
她翻來覆去，睡不熟。
忽然，保姆敲門，“小夫人，祠堂有動靜！”
舒意一激靈，僅存的睡意也消失了，“什麼動靜。”
“打鬥。”
她懵了，“陸沉景在祠堂，你聽岔了吧。”
“門反鎖了，保鏢喊京哥兒，沒回應。”保姆顫音，真慌了神，“是不是夢遊復發了，打自己啊？”
他打人，或是捱打，舒意不感興趣。
自己打自己，她好奇。
披了一件毛絨斗篷，下臺階，保姆攙扶著她，“京哥兒兩歲，高燒驚厥，從此添了夢遊的習慣，一直持續到初二，偶爾講夢話呢。”
舒意半信半疑，“他沒講啊。”
保姆默默推開祠堂門，轉身，撤了。
“阿姨——”她叫保姆，保姆一溜煙跑得飛快。
空氣中，撲面的菸灰味。
她揮手驅散，迎著昏黯的光線，往裡走。
“小母親。”
舒意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