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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稻草垛子燒了。”四嬸說:“前幾日不是說她家的雞被人偷了嗎,怎麼稻草垛子又著了,會不會誰故意要害她?”白雪娘說:“真是造孽!”卻不再言語。
到了下午,白雪的外甥女來叫白雪娘回去,白雪娘就起身向親家告辭,眼皮子嘩嘩地跳了一陣,忙撕了片草皮貼在眼皮上。四嬸從櫃裡抓了一把柿皮柿餅給孩子吃,孩子說:“我爹給我買的有。”四嬸說:“你爹回來了?”白雪娘說:“江茂不下礦了,早都回來了,在家種香菇哩。”四嬸對孩子說:“你爹給你買了,這是我給你的呀,這麼爭氣的!”白雪娘說:“你奶給你的,你拿上,給你奶磕個頭!”孩子接了柿皮柿餅,立馬將個柿餅塞在嘴裡,趴在地上磕了個頭,婆孫倆就走了。夏天智說:“白雪,什麼事兒,你娘臉色都變了?”白雪說:“可能是我堂嫂的事吧。”夏天智說:“我聽說是要罰超生款的,罰就罰麼,一個男娃還不抵三四千元?”四嬸說:“你娘也真是,就是罰款,罰的是江茂,她著急回去幹啥?”白雪說:“我那本家就只有我們兩家,平日親近,不像咱這邊。”說罷了,覺得不妥,改口道:“他傢什麼事兒都是我娘操持的。”四嬸沒再說話,夏天智也沒再說話。
白雪娘回到西街,直腳去了後巷的妯娌家,白雪的嬸嬸像晾在河灘上的魚,嘴張著,一眼一眼等著嫂子,見面問:“娃娃還乖?”白雪娘說:“還乖。”又問:“白雪精神好?”白雪娘說:“好。”白雪的嬸嬸哭腔就下來了,說:“嫂子,亂子怕要惹下啦!”白雪娘說:“是不是江茂把金蓮家的稻草垛點了?”嬸嬸說:“我估摸八成是他點的,但他死不回話。前幾日偷了人家的雞,我問過他,他不承認,昨日我在後院蘿蔔窖裡看見了一堆雞毛,再問他才說是他偷的。這二桿子,整日在家罵金蓮,稻草垛子能不是他點的?派出所來了人,剛才把他叫去了。”白雪娘說:“罰款就罰款,收沒香菇棚就收沒香菇棚,咱能保住個娃就行了麼!你這麼報復,不是禿子頭上的蝨明擺著嗎?!”嬸嬸說:“這可咋辦呀,會不會把他弄到牢裡去?”身子靠住了牆,腿軟得往下溜,就溜坐在了地上。白雪娘說:“你咋啦,咋啦?”嬸嬸說:“我沒事,我坐下歇歇。”白雪娘說:“越亂越不能急。看江茂去了怎麼給人家回話,再作商量。事急處必有個出奇處,那麼多人守著,你還不是把娃娃抱回來啦?!”嬸嬸點著頭,只是嘆氣。屋子裡嬰兒哇哇地哭,哭得好像要閉住氣。嬸嬸說:“娃咋啦,怎不哄哄?”改改抱了嬰兒出來,敞懷把奶頭塞到嬰兒嘴裡,嬰兒還是哭,嬸嬸就上了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