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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他們去了體育場。冬季蕭索,體育場正中的草皮枯黃凋敝,清靜得很。
“你想不想在我石膏上寫字?”李燃忽然把寬大的褲腳往上拉了一下,“張大同、許會他們都寫了,連我們班主任姜大海都寫了,但我把這兒圈起來了。”李燃指了指中間很大的一個空白區域,“這是留給你的。”
陳見夏笑出聲,從書包裡掏出深色記號筆,想了想,在那個圈裡豎著寫了兩個大字——蠢狗。
李燃絲毫不意外,笑嘻嘻的,像個傻子似的,陳見夏回來了,這份喜悅讓他頭頂光環,身披翅膀,心中有天使在唱聖歌,看什麼都喜歡。
他雙手往後一撐,想像往常一樣跳到看臺上去坐著,因為腿使不上勁,險些摔個跟頭,是陳見夏手疾眼快扶住他,勉力將他推了上去,李燃的牛仔褲和水泥臺之間摩擦力太大,她幾乎將胳膊推脫臼,不小心羽絨服袖口蹭到了瘀青的手腕。
陳見夏臉色一變,到底還是忍住了沒叫出聲。
“怎麼了?”李燃訝異。
她搖搖頭:“沒事。”
小時候跟著弟弟看偶像劇,總有個橋段是女主角為了男主角付出很多,要麼遍體鱗傷,要麼被賤人汙衊,面對一無所知的男主角,她們總會勉強笑笑,說沒事。
為什麼要忍著呢?她當時氣悶,恨鐵不成鋼——為一個人付出了就要告訴他啊,你媽不講理,撒錢逼迫我離開你;你愛慕者不講理,四處抹黑我為了搶到你——為什麼不說呢?我為你犧牲了,我好慘,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敢誤會我?!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歪頭凝視她的李燃,訴苦的話半句都說不出口,她的心柔軟成一攤水,撈不起成句的抱怨或邀功。
只能輕輕地說,沒事。
她絮絮給他講王曉利,給他講縣一中走廊的雕龍畫柱,給他講弟弟有了喜歡的女同學,死活也不肯離開縣城……
李燃穿著灰白相間的羽絨服,脖子上戴著她送給他的化纖圍巾,半張臉埋在領口,只留下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好像在聽她說話,又好像一丁點都沒往心裡去,只是看著她,眨都不眨。
“今天返校上課,沒人為難你吧?”他問。
早上見過李燃之後,陳見夏趕在預備鈴之前回了一班教室。她離開了近一個月,同學見到她自然驚異,不過一班的學生向來少年老成,抽氣聲寥寥,更多人只用眼神傳遞訊息,沒幾個敢跑來八婆的。
於絲絲垂著臉,不和她對視,只是默默讓出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