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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門外四里,極陰之處,設有蓋奴坑。坑裡埋的都是些無主的罪犯、乞丐和奴婢屍首,官府因嫌逐個埋葬麻煩,只設了這等大坑,破席一卷,草草埋了了事。若有遠方親友尋來,便去府衙領個牌子,取一把鐵鍬,到坑裡撈一撈,運氣好的,屍體未化,還能認出是你家三姑八姨,運氣不好的,就看見一堆骨頭直直瞪你了,那可真真活活嚇死人。因此,府衙雖有此制度,但是領牌子的寥寥無幾。
這一日,卻來了個怪人,在主簿處一連畫了八個鉤,領了八張通行牌,問他尋什麼,他也低著頭不語,病病歪歪的,遠遠看著,讓人心生寒氣。
他拿著鐵鍬尋了二十八天,一整個年下。每日太陽未出,他便揹著鐵鍬去了,天黑透了,滿身屍泥方進城,有些時候太晚了,就在城門外的沽河旁,靠著枯樹吃酒。城門處計程車兵說他酒後便會哽咽不止,一整夜斷斷續續的,好不瘮人。
不知這怪人又尋的是哪門親?生時不珍惜,等人死在這荒涼處,他反倒哭得似沒了考妣。賣酒的都認得了他,細瞧五官,是個俊秀公子,可通體陰氣,讓人不敢近身,平白覺得鰥寡無情。
這一日,他又買酒,賣酒的忍不住問他:“郎君今日可有所獲?”
那身黑衣連同儒鞋都沾了溼潤的泥土,小公子搖了搖頭,抬起眼,卻給了酒家一個笑。這笑想必發自真心,他周身有了些人氣。酒家也展眉,“郎君想是放開了,這樣也好,莫太傷心,況且,美酒吃多了也傷身。”
黑衣的書生用袖抹了抹眼,提起酒壺便去了。酒家略一晃神,再看書生走過的土地,竟平添了一道蜿蜒的血跡。他駭叫了一聲:“小郎君,你可是受傷了?”
書生已走開十步之遙,卻愣了,“嗯?”
他眼中掛著兩串淚,不,是兩道血,涓涓不絕。
何處傷心不成淚,為難冷麵人,一腔心頭血。
書生望著河水,靠在一棵樹下吃酒。這棵樹面貌挺拔,似松非松,似柳非柳,冬日依舊垂著翠綠的枝條。
他握著酒壺,在樹下灑了一圈酒水,才道:“樹兄既已成精怪,何不陪弟吃口酒?我在此處將近三旬,每日哺酒與兄,樹兄卻遲遲不見,是何道理?”
河水極深,在黑夜中泛著粼光。月光襯著粼光,有微微的亮光。書生沉默了一會兒,吞了幾口酒,那樹卻也不語,待過了會兒,樹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