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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是劉高興。走著走著我笑了:哼,哼,哼哼。
五富說:你笑呢?
我說:咱幸運,多虧還沒賣了車子到公司去。
剛過了一條街,天就暗得厲害,風颳得更猛。我說到黃昏了?五富說才吃了午飯呀。韋達把我氣得糊塗了,我說不是黃昏,怕是天要變了。但我無論如何沒有估計到這是一場沙塵暴!
在清風鎮的時候,一年要經歷三次沙塵暴的,我以為西安城裡樓房高,城外都是綠化帶,是不會有沙塵暴的,而即使有沙塵暴也不會那麼嚴重吧。可我錯了,我和五富才走到了南大街,天上就再看不見太陽,沙塵瀰漫,也看不見了遠處的樓房,好像整個城市都在淡化,在消失。而街上頓時人車混亂,四處逃散,半個小時後,街上空蕩了,連警察也沒了,遠近是狼哭鬼叫的響聲,樹葉、廢紙、塑膠薄板醉漢一樣在路上踉蹌、滾動。我說:好,好,五富,天怒人怨了!五富沒有接應我的話,他跟著那些東西跑,能攆上的就拾起來,攆不上的就罵,往往只罵半句,另半句讓風堵了嘴。
我站在一家商店門口,商店已關了門,我把身子緊緊貼著門,眯了眼往空中看,混沌的天空上似乎看見了孟夷純。孟夷純,對不起啊,我沒辦法去贖你,誰也沒辦法贖你,你就老老實實給人家勞教吧。
這也好,要破案的心結就可以消解了,用不著再去應付那些男人而委屈自己了,走不出來也就從此走出來了。
如果這也是你的命,是天意要對你懲罰,那就忍耐著這種懲罰吧。不就是三個月的時間嗎?
等你出來你也就知道誰是對你最好的,韋達,那個換了肝的韋達將再不會成為我的對手。在這個城裡,我是真正有一個女人了,這個女人也真正地有了一個人:劉高興!
我望著天空喃喃自語,當商店的三層樓臺上一盆花掉下來,才發覺我的臉上有了淚水。花盆在我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粉碎,我沒有感到害怕,彎過身去撿了那粉碎了盆的一枝花,那是棵玫瑰。
嘩啦,又是一塊窗玻璃掉下來砸在地上,五富抱著一堆破爛跑了來,他大聲吶喊著讓我快離開樓下,我沒有動,他放下拾到的破爛,過來拉我,說:風把你刮蒙了嗎?你想被砸死嗎?但他放下的破爛卻又被風颳走了。
我總算清醒了,腦袋清醒的我就訓斥五富太咋呼,我是那麼容易死嗎?我在城市生活才起身,要做的事還多得很,整個樓坍下來我也不會死的!五富再沒有攆上被風颳走的那些破爛,他說:風沙要刮就再往大的刮,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