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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束在腰上。然後將這三個布包,一個院鄰家裡存放一個,對他們道:“我若是到了晚上兩點鐘不回來,就請你們把這布包開啟看看;可是我若在兩點鐘以前回來,還得求求各位,將原包退回我。”說畢,也不等院鄰再答話,拱了一拱手,馬上就走了。
壽峰走到街上,在一家熟鋪子裡,給家樹通了一個電話,正好家樹是回家了,接著電話。壽峰便說:“有幾句要緊的話,和你當面談一談,就在四牌樓一家‘喜相逢’的小館子裡等著你,你可不要餓著肚子來。咱們好放量喝兩盅。”家樹一想:一定是秀姑回去,把在公園裡的話說了,這老頭子是個急性人,他一聽了就要辦,所以叫我去面談。這是老頭子一番血忱,不可辜負了,便答應著馬上來。
家樹到了四牌樓,果然有家小酒館,門口懸著“喜相逢”的招牌,只見壽峰兩手伏在樓口欄杆上,也是四處瞧人,看見了家樹連招帶嚷的道:“這裡這裡。”家樹由館子走上樓去,便見靠近樓口的一張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杯筷卻是兩副,分明是壽峰虛席以待了。壽峰讓家樹對面坐下,因問道:“老弟,你帶了錢沒有?”家樹道:“帶了一點款子,但是不多。大叔若是短錢用,我馬上回家取了來。”壽峰連連搖著手道:“不,不,我今天發了一個小財,不至於借錢。我問你有錢沒有,是說今天這一餐酒應該你請的了。”家樹笑道:“自然自然。”壽峰道:“你這話有點不妥,難道說你手上比我寬一點,或者年紀比我小一點,就該請我嗎?我可不是那樣說。我老實告訴你吧,今天這一頓酒吃過,咱們就要分手了。咱們交了幾個月好朋友,你豈不應該給我餞一餞行?”家樹聽了,倒吃了一驚,問道:“大叔突然要到哪裡去?大姑娘呢?”壽峰道:“我們本是沒有在哪裡安基落業的,今天愛到哪裡就上哪裡;明天待得膩了,再搬一處,也沒有什麼牽掛,談不上什麼突然不突然。我一家就是爺兒倆,自然也分不開。”家樹道:“大叔是個風塵中的豪俠人物,我也不敢多問,但不知大叔哪一天動身?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日子沒有?”壽峰道:“吃完了酒我就走。至於以後見面不見面,那可是難說。譬如當初咱們在天橋交朋友,哪裡是料得到的呢!”他說著話,便提起酒壺來,先向家樹杯子裡斟上了一杯,然後又自斟一杯,舉起杯子來,向家樹比了一比,笑道:“老兄弟!咱們先喝一個痛快,別說那些閒話。”於是二人同幹了一杯。又照了一照杯,家樹道:“既是我給大叔餞行,應當我來斟酒。”於是接過酒壺,給關壽峰斟起酒來。壽峰酒到便喝,並不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