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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張景芝。
張景芝死守玉鳴關三月,卻沒能等到朝廷援軍的到來。
因為,朝廷援軍陪著監軍宿擇繞路回了九江——宿擇的老家。
昔年踏出家門時不過窮秀才,而今不過十年,富貴已極,竟能號令大軍相送歸鄉,何其風光!
同年冬,九江最最豪奢的酒樓中,滿座高官大員時,宿擇睜著一雙朦朧醉眼不耐煩地看向一身大雪未化,手掌臉頰都被凍爛的兵丁,那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高舉著手中的印信,用盡力氣地喊出一聲,“玉鳴關破,張將軍身死殉國!”
一語說完,淚水合血而下。
於是綿延三百年的國祚,至此,終於被徹底斬斷。
透過宿擇帶血的面頰,蕭嶺看到了另一張臉。
一張稚氣未脫的圓臉,凍瘡在臉上崩裂,又遭凍住,血與雪一同凍在臉上。
宿擇是罪大惡極,然而始作俑者卻是皇帝。
莫說他是英主,哪怕只是個平庸之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玉鳴關不會破,張景芝不會死,生靈不會遭鐵蹄□□,更不會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蕭嶺很不明白,這樣的劇情為什麼要走下去。
他可以告訴自己這只是一部小說,然而消逝的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蕭嶺眸光針紮了一般地顫了下。
謝之容沒有錯過這個眼神,於是鬼使神差間朝蕭嶺伸出手。
而後,二指輕輕一拽蕭嶺的衣袖,將他往後拉了拉。
蕭嶺愣了下,不由得隨著謝之容的動作往後退了兩步。
他偏頭,怔然地看著謝之容。
這次是真的怔住,而非作偽。
謝之容亦愣了一息,手極自然地鬆開蕭嶺的衣袖,“有血。”謝之容說。
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解釋還是告知。
蕭嶺今日穿了件淺色衣袍,衣角處繡著同衣裳同色的竹葉,深深淺淺,陽光下尤其好看,弄髒了不美。
只是因為這個緣故,而非蕭嶺那一瞬間的眼神太過痛苦,好像看到了什麼錐心斷骨的畫面一般。
只因為如此如此。
蕭嶺呼了一口氣,望著謝之容已拿開的手驟然放鬆了。
幸好,一切都還沒發生。
幸好。
如今的謝之容剛剛入宮,還未曾經歷他人生中最冷的那個雪夜,在那個夜晚,他知曉了玉鳴關破,他的師長張景芝以身殉國,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