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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無法入睡,想著離她不遠、此刻就歇睡在清晏殿的啟朝皇帝,想她與他的兩次見面,想他自稱是“永寧郡王”的行事因由,想自己目下的處境以及未來當如何行事,越想越是毫無睡意,心中的迷茫與恨意,如未熄的火燼在黑暗裡默默燃燒。
不知在暗色中靜躺多久後,慕煙忽然聽到有輕輕的推門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裡,像一隻水鳥輕輕飛掠過蘆葦塘。慕煙起先以為是凝秋來看看她,也未在意,但隨著那輕輕的步聲愈發近了,慕煙心頭浮起迷惑與緊張,這不是凝秋的腳步聲,是誰?
她一隻手已按上身側床褥,就要坐起身時,忽然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瑞腦香氣,清冽甘苦,如一絲凜冬的寒氣,悄無聲息地侵入幽殿深處。慕煙突然明白來人是誰,心中一震,夜色中僵住身體。
前幾日在松雪書齋時,她就有聞到所謂“永寧郡王”衣袖間的瑞腦香氣,想來那夜在西苑花房,他衣間應也有此種味道,只是花房花木繁多、花香複雜濃郁,蓋住了他衣裳薰染的瑞腦香。
是啟帝,是他,可他來做什麼?為何這時要來?慕煙心中對此滿是驚茫不解,一如她絲毫不知啟帝為何要扮作“永寧郡王”,為何讓她在清晏殿旁養病,為何要她做御前宮女等等。對於啟帝蕭恆容的行事,她完全無法揣度,常理在此似是行不通的,她想不明白他行事的因由。
無法揣測,就只能靜觀其行事。慕煙就強抑心中驚疑與恨意,闔上雙眼,似是早已沉沉睡去。而那廂,皇帝已走得近了。
因殿外廊簷下懸著宮燈,滲了些許微光入殿,本就眼力極好的皇帝,更能在夜色中大體看清殿內陳設輪廓,一路繞走無誤地來到榻前,見榻上錦被呈堆皺形狀,裹著一道纖弱的人影。
此刻當靜忍才是,慕煙心裡清楚,她白日裡就已想明白,不管啟帝是為何緣故扮作“永寧郡王”,為何讓她做御前宮女,她都定要把握住這機會,假意侍奉在啟帝身邊,伺機為皇兄報仇。因而她此刻不能有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以毀了她成為御前宮女的可能。
可是再清醒的理智,也無法消減她心中的恨意。一想到殺兄仇人離她這樣近,慕煙心中仇恨便如狂瀾席捲。然而必須忍耐、必須等待,她不會武,此刻身邊又無利器毒|藥,絕無可能殺了啟帝,貿然由著心中恨火行事,只會葬送自己未來的刺殺機會。
無法抑制的仇恨與必須抑制的思量,在慕煙心中如交戰般兩相撕扯。她到底年少,隱忍功夫尚不夠,無法在明知仇人就在黑暗中凝視她的情形下,還能呼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