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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現在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找個地方洗澡。
……
窟合真伸出左手腕。
他的膚色比尋常突厥人白。
來到中原之後,窟合真發現他甚至較之一般中原人也要白。
中原人以白為美,但突厥人並不,所以從小到大,窟合真沒少因為膚色而受到嘲笑奚落甚至欺rǔ。
他是突厥王子,身份地位卻很微妙。
窟合真右手握刀,將短刀的刀鋒在火上炙烤。
片刻之後,他用這把刀在左手腕上劃了一道。
白皙肌膚上瞬間見紅,血珠爭先恐後冒出,凝聚成溪流,往下滑落。
他定定看著,嘴角微揚,像極了某些以自殘取樂的人。
但實際上,那些血悉數滴落在桌上一個瓦罐內。
罐子通體漆黑,血滴落在裡面未曾發出半點聲響。
若將這個巴掌大的瓦罐放在陽光下面,就會發現裡面全是蠕動爬行的蟲子。
蟲體細長柔軟,周身卻覆著一層膜,偶爾在光線下泛出一層金光。
裴驚蟄或那些在雁dàng山莊枉死的人,一定能認出這些蟲子的來歷。
那便是曾經侵入過他們身體的蠱。
隨著血越流越多,罐子裡的蟲子鑽動得越發歡快,它們拼命蠕動遊走,似在享受一場鮮血的饕餮盛宴。
窟合真的臉色愈發蒼白,但唇角的笑容卻愈深了。
直到他的手被人一把捏住拽起,點了止血的xué道。
窟合真面色微變,想將手抽回而不得,對方也未緊抓不放,只將他拽離了那個瓦罐,便將窟合真的手甩開。
“屠岸,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別壞我大事!”他勃然大怒。
“我也不想管你。”屠岸清河冷冷道,“可你看看你自己,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怕楊堅還未死,你就先jīng血耗盡而死了。”
窟合真原本跪坐在地上,聞聽此言,下意識直起身體想要反駁,卻一陣頭暈目眩,不得不以肘撐桌,穩住身形。
“明日。”他抿了抿唇道,“只要過了明日,便可大功告成,你別妨礙我,崔不去那幫人不好對付,蕭履也隨時有可能變卦,誰也靠不住,我只能孤注一擲,我會將鳳霄留給你,你可以與他jiāo手決戰。”
屠岸清河:“然後呢?你會死嗎?你不是說你從小被所有人看不起,賭著一口氣想要出人頭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