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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覺得害臊?他攙著她往前走,她就機械地邁動腳步,身上的傷痛也緩解了。他們正往西邊走,過了荒地,就是一大片沼澤地。雲嫂在心裡嘀咕:難道他住在沼澤地裡?
“有林,你有工作嗎?”
“還是老本行,修輪胎。我這輩子只會幹這個。”
“這荒地裡怎麼會有人來修輪胎?”
“總有那麼一兩個,你沒注意到他們。太陽快落山時他們就從沼澤地那邊過來了。”
“沼澤地?!那裡頭是不能走人的啊。”
“他們很輕,可以走。”
本來倚著青年時代的偶像男人,雲嫂心裡已經激動起來了,聽到這句話卻一愣,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瓢冷水。她有點想掙脫他,可是一用力反而同他貼得更緊了。她的心底慢慢地對他生出了慾望,但她又感到這種慾望很可怕。她的手臂變得很長,緊緊地攙住他的身體。
“那麼,你也可以從那上面走過去?”她的聲音在發抖。
“嗯。可以的。”
他們可以看見沼澤地了,那裡有一棵蘋果樹,有林的工具就掛在一根伸出的枝丫上,鍍鉻的扳手閃閃發光。看著這幅風景畫,雲嫂的心裡變得陰沉沉的,這種陰沉卻並沒有遏制住她心底的慾望。
在蘋果樹下,兩人坐下來歇息。沼澤地裡亂糟糟的,吵得厲害,是那些鳥。雲嫂一凝神居然發現那裡面有一座小小的墳墓,上面還豎著一塊墓碑。雲嫂問有林那是誰,怎麼能在沼澤地裡造墳?有林在回憶什麼事,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說:“他。”
雲嫂身上已經不痛了,一陣一陣地發熱。她聽到有林在說:“我們脫掉衣服吧。”那聲音又彷彿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話。她遲疑了一下就開始脫衣。有林也脫光了。兩人抱在一起向沼澤地走去。嚴格地說是有林將雲嫂拖著往那邊走。
太陽在上面曬著,水是溫熱的。沼澤地裡的性交不像真實的性交,只有極度的渴望沒有快感。起先雲嫂以為自己要沉沒了,可是身體下面的溼土有很大的浮力,她和有林的半截身子埋在裡頭,卻並不沉下去。她緊緊地抱著他,她覺得他對這裡的地質方面的情況很有信心。
他們回到蘋果樹那裡時身上粘了幾條螞蟥。雲嫂覺得螞蟥很噁心,就用力拍,將那兩條拍出來了。她穿好衣服。有林身上粘了五條,他毫不在意,也不穿衣服,坐在那石礅上將迷茫的目光投向沼澤地的遠方。雲嫂想,他已經將她忘記了,他倆這究竟算一種什麼關係?但是雲嫂此刻想不清這種事。她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