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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別有風味的事,別人可能會以為我是跳探戈出身的。
筒子樓外面的圍牆已經蕩然無存,曾經有過的鐵柵欄大門橫臥在地,四周鬼氣森森的,住戶們早不知去向。我朝那幾棟樓望去,它們呈現出死人般的臉色,在赤裸的天空下僵持著,抗拒著。
“喂。”
我聽到有人在喊我,扭頭一看,是上次那個獨眼的癱子,他正坐在腳踏車輪改裝的輪椅上看著我,依舊戴著一副墨鏡,不過鏡片換成暗紅色的了。
“你好。”我說。
“要問路嗎?”他說,“一次兩塊錢。”
“你還記得我嗎?我上次找你買過墨鏡。”
“啊,是你啊,你上次就是要找第五街的嘛。”他說,“你記性不錯,還記得我。”
“以你的尊容我想忘記都難吶。”我指著幾幢筒子樓問他,“這兒都拆了?”
“還沒,還有些釘子戶,看,視窗還晾著衣服的就是。不過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戰鬥已經結束了,大部隊撤了,剩下些梅嶺星火,等死吧。”
“喂,我問你個事,”我說,“這地方有個斜眼的高中生,大概和我差不多高,你認識嗎?”
“幹嗎是斜眼啊?”
“斜眼就是斜眼嘛,我管他幹嗎斜眼,我就是要找一個斜眼高中生。”
“沒見過。”他說,“你去五官科醫院,能找到一打斜眼。”
他在和我繞圈子。我說:“問路兩塊錢,問人幾塊錢,你說吧。”
他說:“不瞞你,真不知道,我又不住這裡。”他伸手拍拍我的腰,說:“這片都拆得差不多了,已經斷水斷電,該走的都走了,到了晚上就跟亂墳崗似的。小朋友,我勸你也別在這兒逗留了,到這兒來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回頭把你給劫了也說不定。死在一堆廢磚亂瓦里,推土機一推,明年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你一根大腿骨,哈哈。”
我也大笑。真是個比井還可怕的玩笑。
癱子緩緩地啟動了他的輪椅,我順勢推了他一把,助他的車輪碾過一塊硌著它的紅磚。他說:“你啊,一臉晦氣,早點走吧。”
我說:“你還會看相?”
“不會看相也看得出你一臉晦氣。”他頭也沒回地說。
我哪能不知道自己一臉晦氣呢,不用鏡子,聞都聞得到晦氣。癱子的話讓我有些心驚,不是因為他嚇唬我,而是感覺他什麼都明白似的。
我繼續在搖搖欲墜的樓房之間遊蕩,聽到很低的位置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