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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杞喝著汽水說:“那時候很晚了,你只要一開燈,他就會知道你去了哪個房子。”我捏著啤酒不說話,心裡涼了半截。杞杞說:“你肯定開燈了。”
一點沒錯,我肯定開燈了,我不可能不開燈。看著這個枯草般的少年,我心想,我智商竟然還沒他高,有點不可思議。不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不傻,他只是被敲過了腦袋所以有點偏離了正常軌道,就智商本身來說,他沒有太大的問題。
杞杞說:“這很可怕的。”
“我很佩服你能用這麼平靜的口氣說這些事。”
“嗯,”他思索著,用手指敲敲太陽穴,“心裡知道應該害怕的,但是醫生說,我好像是腦神經被敲壞了,表現不出害怕。有時候看起來像個低能兒,坐在店裡的一根木頭。對不對?”
“其實還好。”
“我以前,出事以前,成績是全年級前三名。”他喘了口氣,還是那種表情,“現在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杞杞,你到底是女孩還是男孩?”我說,“你不會真的是女的吧?”
他沒有回答我,他的思路又跳了回去,說:“要是我還正常,我想我一定會非常非常害怕的。”
“再想想,那個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想不起來了。”
我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汽水罐。我想他應該是小廣東吧,從齊娜給我軟盤的那天起,他就在跟我。應該就是他。可是又不對,那個發著燒、起著皮疹、拿著菜刀的晚上,正是老星用鉗子掰下他手指的時候,他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咖啡女孩家門口。如果那不是小廣東的話,則我和女高中生在學校門口繞圈子的夜晚,應該也不會是他。
我想我是沒辦法搞清這些問題了。
杞杞說:“我是女的。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帕斯卡爾提出過一個問題:誰更害怕地獄?是那些拒絕相信地獄存在,故此作惡多端的人,還是那些知道地獄存在,故此嚮往著天堂的人。
這個問題見於《思想錄》,我從未認真地讀過這本書,只是偶爾地翻到了這一頁。我不知道帕斯卡爾有沒有就這個問題給出答案。
我最後一次撥咖啡女孩的手機,我想告訴她的是,那個發燒又發疹子的夜晚,我在她屋子裡感到外面有一條黑影,那黑影可能、很可能、或者實際上就是來找我的。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我意識到,這是一條單向的線索,它只在我的事件中起效,卻無法進入她的邏輯。我並不能證明她究竟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