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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他濛濛睜開眼,提到嗓子眼的氣倏地呼了出來,可還沒完全回神,蹲在躺椅旁的人影嚇了他一跳。昏暗的光線下,月徊的那雙眼睛像夜貓子般發著光,她扒著躺椅的扶手說:“哥哥,這回您可夢見我啦!” “月徊……”他沉浸在夢裡無法自拔, 見她出現在面前,微微怔愣了下。每次都是這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害怕她會忽然不見。他明明做什麼都有把握, 卻總在她身上患得患失, 難道是過去了十一年,那種親人走失的恐懼還沒有散麼?在他內心深處, 依舊擔心最後會孤身一人, 攬住了大權卻無人與他分享。他說:“對不住, 哥哥……”嘴裡囁嚅著,伸出手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月徊的身子柔軟,披散的頭髮貼在他臉頰上,刺痛且癢。他顧不得那許多, 情願一頭扎進那片黑色的海里。可是他行為實在不端,必須找幾句話來註解, 便輕喘了口氣道“對不住, 哥哥夢見又把你弄丟了。”月徊很覺得安慰, 先前光是自己夢見他,他卻從來沒有夢見自己,這妹妹當得有點失敗。現在好了,他會擔心自己弄丟了她,說明她在哥哥心裡也很重要。她咧嘴笑著, 現在的梁遇不像隻手遮天的掌印督主, 脆弱的樣子那麼可人疼的。她抬手捋捋他的頭髮,又撫撫他的脊背,好言安撫著:“別怕, 我在這兒吶。”其實他的恍惚只在一霎,後來便有些隨波逐流了, 畢竟這麼深的夜,神智不清醒也是可以被諒解的。倘或放在大白天,這麼做是失態失德,他找不到理由和她親近。只有在這四下無人,心也柔軟的時候,才不必顧忌那些世俗的框架。為什麼要這樣,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太監做得太久,昧著良心的事辦得太多,已經不像個正常人了。要說女人,他跟前並不缺,只要一個眼神,這紫禁城裡多少人會對他投懷送抱,他何至於這樣!可就是沒有一個能走進他心裡,他顧忌太多,猶豫太多,他信不過任何人,除了月徊。然而不是一個爹孃生的,就能放任自己胡來嗎?他對她一向只有手足之情,甚至她從產房裡抱出來,頭一個接手的也是他。爹說“這是你妹妹,你要一輩子疼她,看顧她”,可是事到如今,他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他有什麼面目面對九泉下的父母!他的身世,還有他心裡的衝動,月徊一概不知道。她以為他是嫡親的哥哥,所以對他不設防,他卻利用身份之便生了逾越之心,該下十八層地獄。她的手在他脊背上輕撫,帶著一種慈悲救贖的味道。他貪戀,但不敢再沉溺下去了,掙扎再三定住了心神才推開她,垂首道:“對不住,那時候把你弄丟了,我到今兒也不能原諒自己,害你在外頭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