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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積黏, 實在是有些話不好開口。他低著頭, 斟酌再三才道:“二叔, 早前我一心想讓月徊進宮,想讓她登高侍主,將來誕育龍子,好替咱們梁家正名, 好為梁家平反。世人總有私心,我眼下雖扶植皇上, 但要論親疏, 自然日後扶植外甥更盡心。原本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月徊進宮做女官了,皇上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尚且愛重她,可我……忽然發覺這樣安排並不妥當,月徊不該進宮, 更不該攪進這潭渾水裡。”盛時聽了, 慢慢頷首,悵然說:“你爹孃的遭遇固然令人痛心,可事兒已經過了十幾年, 搭進了一個你,確實不該再讓月徊摻合進去。只是月徊也大了,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進宮與否也應當由她自己做主。如今你有什麼打算呢?想把她摘出來麼?你先前說皇上愛重她,只怕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他壓在膝上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就算不容易,我也要想法子辦到。我過陣子要上兩廣剿滅亂黨,她才剛還纏著我,無論如何要跟我一起走,我已經應下了。有些事不破不立,困在這紫禁城中難逃宿命,要是走出去,興許能破局也未可知。”打從梁遇十四歲進宮時起,盛時就一直看顧他,這些年來從沒見過他有這樣的神情。倒也不是激進或大徹大悟,是一種焦慮,彷彿他正害怕什麼,盡心想要改變,卻又無能為力。“去兩廣……你是要奉命剿匪的,一路上多兇險,恐怕帶著她多有不便。”盛時道,“倒不如留在宮裡的好,皇上近日要大婚,後宮裡頭有了當家娘娘,皇上就算要抬舉她,還需先經過皇后。”“我不放心。”他介面道,“把她擱在哪裡我都不放心,必要帶在身邊才好。”盛時噎了下,一時竟有些看不明白了。論理兄妹之間感情再親厚,誰也沒法子伴誰到老,終有要放手的一天。他眼下緊緊揪著,自己上哪兒都要帶著月徊,這麼下去不是個長久的方兒,叫人說起來既不好聽,也不像話。歸根結底,若他們是親兄妹倒也罷了,奈何不是,可又有那麼深的羈絆,這份感情細究起來令人忐忑。梁遇是實實在在的大忙人,今天特意趕在這個時候登他的門,想必並不單是要說這些吧!然而盛時不敢問,黃河水再洶湧,有堤壩擋著尚且循規蹈矩。一旦堤壩決口,那萬丈濁浪會呈何等滔天之勢,真真叫人不敢細想。他是有意含糊過去,奈何梁遇並不打算就此作罷。他目光灼灼望向他,叫了聲二叔道:“我對月徊……”“你對月徊感情頗深,我都知道。”盛時打斷了他的話,“當初你爹孃是指著你好好看顧這個妹妹,才在罹難之際把月徊託付給你,他們雖走了,也走得安心。你可想過他們為什麼那麼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