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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雲道人的聲音靜靜迴響在千仞峰頂,遮天的青藤還在緩緩生長,發出吱吱的擠壓抽展聲。
千仞峰上如被一片烏雲籠罩,越來越暗,直到藤蔓生長到連最後一點縫隙也被填滿,便渾如夜幕降臨一般,再也見不到一絲光亮。
黑暗之中光芒閃耀的,卻是此間主人滄雲道人。他張著雙臂,渾身亮起一道淡青色的光網,鬚髮飄動,似乎有無數道氣流如勁風般在周身旋轉。
“魚子奇,不要心存僥倖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早已籌備萬全。我改良的這座天羅地網陣,沒有什麼陣法陣眼,就是五丈厚的藤蔓荒植堆纏在一塊。你想要無聲無息地破陣而出,那是不可能的。”
“想要偷襲我,那就更不可能了。當年你有心算無心都沒有得手,如今我早已今非昔比,你連我的身都近不了。”
草木藤蔓終於停止了生長,千仞峰之上一時萬籟俱寂,只有滄雲道人的聲音迴盪著,彷彿在和老朋友高聲談笑,卻自始至終都沒人回應他。
“魚子奇,你不要心存僥倖,但也不必太過緊張。我留下你,並不是要取你性命,只是想和你再合作一次而已……”
滄雲道人輕輕一嘆,“二十年了——你我被困在這試煉境二十年了,難道你還沒待夠麼?”
“這試煉境再好,靈物靈氣再多,又有什麼用?難道我們還能在這修煉成仙?”
滄雲道人搖了搖頭,彷彿一個念舊感懷的老人。
“我當年得了仙訣清風吟,在這試煉境中苦苦修煉了二十年,也不過是個築基圓滿。這靈境再妙,靈物再豐,沒有論道問辯,沒有紅塵歷練,難道我還能在這試煉境中自成丹意,凝結金丹?”
“而你呢?你得了仙劍破律,得了仙衣雲隱,在這試煉境中的確再也沒人奈何得了你。你獵殺妖獸魔物也好,去襲殺那一波又一波試煉選生也好,可就算你搶的靈丹靈寶堆積成山,又能怎麼樣?你現在修煉到什麼境界了?不妨亮出來看看啊……”
一片黑暗混沌之中,不知身在何處的“魚子奇”始終一言不發,也不知聽了滄雲道人這番話又作何感想。
滄雲道人輕輕一笑,又道:“你好好想清楚,這麼多年了,該拿的也拿了,該得的也得了,留在這,我們還能做什麼?難道一輩子老死在這?那和孤魂野鬼又有什麼分別?”
“我知道你生性多疑,定是以為這是一個陷阱,我是要害你,奪你的仙寶。”
滄雲道人微微一笑,繼續自言自語道:“你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