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本序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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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出西方文化範疇,讓自己成為一個“擴充套件了的西方人”,成為“另一個我”的渴望,他說道:“一種作家的職業已經不是一種輔助道路,而幾乎是一種目的”,“我已經成為作家,但是我還沒有成為一個人”。
一九一九年春天,黑塞結束戰事職務,孤身一人離開伯爾尼返回農村,後定居在瑞士,開始新的文學生涯。小說《德米安》、《席特哈爾塔》、《荒原狼》、《納爾齊斯和歌爾德蒙》等,論著《望入混沌》、《查拉圖斯特拉的重歸》、《觀察集》等,散文與詩集《流浪》等都是這一創作階段的重要作品。《荒原狼》用一個半人半狼文學形象圖解了一種本能與理性,獸性與人性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賴的現象,是一個西方知識分子對自己所處文化環境的批評。然而,情況就像德國學者品圖斯所分析:“一切都是自我透視,自我記述,對於自我所作的粉碎性解剖:絕非出於對分析解剖有興趣,而是由於一種渴望,一種想讓自己成為和諧的人的願望;由於想尋找自己、最本質的自己的渴望。”《荒原狼》最終達到了康德名言的境界:“每一種破壞都是向高階生命的過渡。”黑塞另一部以印度為背景的《席特哈爾塔》則是他“進行試驗,把我的信仰寫成了一本小說”,“我努力探索一切信仰和一切人類虔誠善行的共同之處”。小說主人公啟程於婆羅門和佛陀,卻結束於“道”,符合黑塞在《論老子》一文裡的觀點:“深信人類即使由於種族和文化的分裂而互相陌生和敵視,卻依舊具有發展共同理想目標的可能性。”
一九三一年冬,黑塞在獨居多年後與交往已久的女友,猶太裔的藝術史家多賓結婚。三十年代初,希特勒在作家故土已露倒行逆施端倪,也許就是黑塞老年創作大都以尋求東西方綜合途徑為主要目標的原因。《東方之旅》和《玻璃球遊戲》是黑塞晚年的代表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玻璃球遊戲》一書是作者對自己漫長一生所受精神痛苦進行沉思後的結晶。作品雖然以長篇小說形式出現,卻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長篇小說,它用一系列象徵和譬喻編織起一種哲學上的烏托邦設想,虛構了一個發生在二十世紀後未來世界的寓言。黑塞筆下,現代社會的病根在人性,而不在物質文明,因而不論是《東方之旅》,還是《玻璃球遊戲》,其主人公都永恆處於啟程狀態,因為他們出發去尋找的是一種“不侷限於一個國家,也沒有任何地理限制的人類靈魂的故鄉和青春”。意味深長的是,《玻璃球遊戲》的寫作和希特勒的暴行幾乎同步,十二年後,黑塞最終贏得了勝利,第三帝國於一九四五年徹底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