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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暗暗後悔,方才一時心急,只想著把該指點的話快些點出,免得坐在這裡些個布衣小吏應酬,卻不曾想,一向是隨和的尉遲瑞,竟然當眾發難,摔了酒杯!
還真是當自己是昔日的侯爺,而他孟光良是昔日的前梁小吏!
於是也瞪起眼道:“多年未見,尉遲侯爺的脾氣竟然是見長了,只是這胡亂發著脾氣,未免有些不識好歹!先前因著你們尉遲家的女兒,二殿下與沈康公子爭執到了大理寺監,如今為了這檔小事,讓二殿下與國舅爺鬧出了隔閡,你們府上總不能這般當做無事發生,任著他們甥舅起了齟齬,到時候二殿下的王府上也不得安生,要知道尉遲小姐可是側妃,她再大也大不過那國舅爺的千金,人家可才是將來王府的正妃,去主動拜會下也不丟醜,倒是顯得你們府上禮教齊全,識大體,到時候她們嫁入王府後,也是彼此有個照應,一團和氣啊!”
此話一出,滿桌子的人都是連連點頭,打著圓場,直說孟大人想得周到甚是有理。
尉遲瑞氣得渾身亂抖,奈何拙嘴笨腮,本就不是擅長與人爭執,哪裡辨得過這老早就備下說辭的孟大人。
尉遲飛燕本是跟堂妹坐在女眷的那一席招待客人,並不知這一桌的爭執,直到叔伯摔了酒杯,她聽聞內廳的聲音不對,才在寶珠的攙扶下起身來到了內廳的門口,正好將孟大人這番“金玉良言”聽入了耳中。
見叔伯氣得臉頰通紅,只能舉著手指大喊:“你……你……”
她便連忙張口說道:“寶珠,老侯爺酒飲得急了,你且扶了他坐下,莫要動了肝火促了酒意。”
寶珠連忙過去,將尉遲瑞扶著坐了下來,這時,她才慢慢地轉過身,看向那一臉“正氣”的孟大人,微微福禮道:“許久沒見到孟大人了,看大人這般紅光滿面,教訓起人來底氣十足,倒不似多年前提著禮盒,從後門入尉遲侯府而不入的困窘模樣了。”
孟大人本來見這小女子出聲止住了尉遲瑞,又是從容地向自己施禮,還心道尉遲府上可算是有個通事理的,倒是不虛此行。哪成想,這姑娘看似謙和嫻雅,怎麼說話這般刁毒,一下就在人前揭了他的痛處。
尉遲飛燕心裡一陣冷笑:想著多年前,他還只是尉遲德手下一名掌管運送軍糧的小吏,趕上過節時,湊了十兩銀子置辦禮盒來尉遲侯府送禮,只哭著說是老母尚在京城,病危無人照拂,只盼著抽調回了京城,在老孃身邊盡孝。尉遲德府上向來是拒不收受禮盒,可是父親聽問了這位孟光良大人的哭訴後,破例收了禮盒,並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