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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明白,不是每個男子都有野心,都想揚名立萬。然而他的沒野心,是不是會讓她失望呢……他不敢說,害怕換來她鄙夷的目光,更害怕被她看不起。
“我?……只是覺得孤寂。”他低下頭小聲?說,“我?十來歲便被充入小部,這些年已經習慣了梨園的日子。”
顏在?知道他戀舊,但?她覺得放棄樂府的前?程,回到太樂署再度淪為普通樂工,實在?太可惜了。
“音聲?部的人,想謀得一個官職不容易,通常都要科考,再加上通音律,才能被委派到樂府去。你能當上樂監,是蘇月央求陛下才為你謀得的,她那時?候自?己多艱難,也沒有忘記你,你若是辜負了她的好意,還有面目回來見她嗎?”顏在?好言勸慰他,“樂府也好,梨園也好,都是供職的地方,時?候呆得久了,沒有什麼分別。尤其樂府,人員不像梨園那麼多,差事也輕省,對於你這樣的小郎君,再合適不過。”
青崖聽了她最?後那句話,連連苦笑起來,她一直拿他當孩子,殊不知他雖然只活了十五歲,這顆心卻已經垂垂老矣了。
很可怕吧,少年的軀殼裡,裝著一顆腐朽的心,像個鶴髮童顏的怪物?。他想回來,也不是喜歡梨園的生活,只為眷戀一個人罷了。
她真的不知道嗎?還是根本不想知道?從他那次替了她,她的心緒分明有了微妙的變化,不用她說,他都看得出來。
而顏在?呢,只是希望他能遠離那些對他知根知底的人,去一個對他沒有那麼大惡意的地方,讓一切重新開?始。
也或者?,多少夾帶了一點私心,他每日出現在?自?己面前?,讓她的負罪感日漸加深。只要他有一點情緒的波動,哪怕只是皺一下眉,也會讓她惴惴不安。她盼著他能越爬越高,高得足以彌補他心裡的缺失,這樣自?己好像可以略感安慰,不用每次見到他,都提醒自?己虧欠了他太多。
各有各的心思?,都在?隱而不發。顏在?見他沉寂下來,覺得自?己就像個狠心的長輩,逼他離開?家鄉,逼他出去闖蕩一樣。
正有些自?責時?,沒想到他忽然蹦出了一句話,“替你那一回,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會以此作為要挾,強迫你還我?的情,你不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就像一個好不容易結起的傷疤,被一下子撕開?了,顏在?頓時?臉色發白,無地自?容。他的話,讓她看清自?己心裡的醜惡,醜惡得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