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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徽揚頭頷首:“在一塊了,從福建回來便在一塊了。”
喬徽同樣語聲真誠、態度真摯,不見半點敷衍或炫耀:“望你莫要怪我、或疏遠我、或怨懟我。”
陳箋方略垂眸,茶杯蜷在掌中,炙熱之感叫人感知真實:“我怪你作甚?你離開兩年,我與顯金朝夕相處,卻仍舊沒有後章,便足見我與顯金無份無緣;再者,你既沒橫刀奪愛、又沒使下作手段,原是我該經此一役,與你、與顯金都無干。”
喬徽眸色深深,看陳箋方抬起頭,目光凝視略微發舊的窗欞,好似透過窗欞去看浩瀚的夜空與星辰。
他靜靜等待陳箋方的後話。
“顯金從陳家離開後,我狠狠大病一場,我高熱不退,根本起不了床,張口說話也是不能的,好像我的喉嚨、我的腿腳、我的手與嘴都易了主,再不是自己的。”
陳箋方神容平和,在一如既往的平和中,有暗藏的審視與篤定。
“喝藥是喝不下去的,終日渾渾噩噩、昏昏沉沉,腦子像停止轉動了一樣,但凡要想些什麼,便總會拐到諸如悔恨、大憾、愧疚的情緒上去,便開始嘔吐和流淚。”
這段經歷,他應當反覆回放了許多次。
說出口,只有平靜的追憶。
“那段日子,其實顯金就在宣城府近郊的橘院,我很想下床在遠處看看她,卻完全無能為力。”
“大概過了兩旬吧。”
“我喝完藥,又止不住地嘔吐,我母親從夕陽餘暉中走進來,抓住我的手腕,揚起手,狠狠扇了我兩個耳光。第二日,我的所有藥都斷了,母親叫人用蒙著簾布的小轎抬著我,每天日出之時便從陳家出發向崇慶寺出發,也不去找信和方丈,只讓我在寺裡的林子裡待一個時辰,我躺著也罷、坐著也好,待滿一個時辰就帶我去吃素齋。”
“大半個月過去,不知為何,我終於可以下地走路。”
“在我能顫顫巍巍走路的當天,母親便又押著我去篦麻堂給祖母下跪。”
“那時祖母滿頭白髮掉了一半,瘦得臉頰都凹了進去,見到我時,說話有氣無力,勉強能聽懂幾個大聲一些的字詞——母親掐著我的脖子叫我磕頭,說‘祖母便是對不起天下人,也未曾對不起我’‘拿前途去威脅,只能威脅到真正在意自己的人’……我大約磕了二十來個頭,便聽到了祖母嗚咽大哭。”
“哭她對不起我爹,對不起三叔,對不起二叔,也對不起我……哭她小肚雞腸、心思深重,哭她有眼無珠、唯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