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華鬢不耐秋ii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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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的帝王已經遊嬉放誕了十四年。然而這個國家太過龐大精巧,即便放任不管,它亦能自己經營自己,支撐著走上許多年。各類稅入與貢賦額度逐年增加,彷彿樂師一點點繃緊絲絃以試探樂器能發出怎樣的高音,帝旭惡作劇般地試探著庶民耐受的極限。
中州黃金礦脈豐富,冶煉精粹,市面流通卻多是銀與銅,黃金大半藏入國庫,不見天日。即便如此,天下黃金仍有十之七八出自大徵。天享十三年,地方繳入國庫的銀兩終於無處堆放,於是全部設法向南方諸國兌換成黃金,使得金價一時飛漲,居高不下,西陸商人紛紛攜帶黃金鉅萬,自雷州港口乘船趕往帝都,東陸人稱之為金客。即便各鄰國在海港設立諸多關卡,黃金依然無法控制地流向大徵。
今年夏季,大徵國庫內連黃金亦已無處堆放,司庫監上奏摺請求擴建庫房,帝旭略掃一眼,御筆硃批,今後十年賦稅全免,命將國庫一半財貨取出用於修建各地堤壩與義倉,司庫監主事當朝昏厥。帝旭笑道:“小家子氣。有進無出,守財奴耳。”僅僅七月下半月中,國庫內流出的黃金數量已達到國內流通黃金數量的三分之一。起初數日,各鄰國尚且欣慰金價即將回復正常。誰想金價很快跌破天享十三年市面五十兩銀兌一兩金的平價,依然一路暴落,始終沒有要停的意思。各國剛剛吃回國庫內的黃金轉眼價值驟降,市面上竟有二十七兩銀兌一兩金的荒唐事。西陸與南疆的十數個國家,就這樣生生失去了小半財殖,民心浮動,街談巷議中老幼婦孺均激憤難當。
其時西陸金客依然在絡繹進京,訊息快的半途便掉頭折回,已抵達帝都的那些金客不忍將當初高價收購的黃金賤價賣出,乾脆在帝都購置屋舍奴婢,安心住下等待金價回升。可是亦有不少西陸人急於將黃金脫手,東陸商賈乘機極力壓低價格,叫他們吃了大虧。那些急於脫手的金客,多半是當初為了投機,在故鄉質押了房產、借下高利貸,收購黃金至東陸販賣,可是,一路擔驚受怕保全下來的黃金,如今已低賤至自古未有之價格,眼看無法按期償還故鄉債務,絕望已極。數月中,帝都街頭觸目皆是獨坐愁飲的西陸金客,自殺者亦為數不少。各國使臣均已召集死難家屬,準備出發前往天啟。
西陸諸國仍在寒冬季節,不便立即前來,尼華羅地處南方,使臣亦抵達最早,名義是來處置安葬與僑民事務,並覲見帝旭,實則隱有興師問罪之意。
帝旭含著冷然蘊藉的笑,看波南那揭慷慨陳辭,始終不發一語。
主客郎中的膝彎在袍服內顫抖。當年寡言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