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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不請清如和清容她們,她被牽制在老太太園子裡,她們卻是行動自由的。
清圓抿唇笑了笑,心裡明鏡似的,也不便說什麼,後來便不走了,伺候老太太吃完藥,踱步到東邊瞧月荃抽絲走線去。老太太是個很兢業的人,規矩也重,年輕時起就不穿外頭的綢緞,必要自己家裡養蠶剿絲。長此以往,使女們多出好些旁人不常做的活計,因此背後常有怨言。
小小一枚蠶繭,裡頭工序繁瑣得很,煮繭、抽絲、紡線,園子東南角的棚子底下置了全套的傢伙什兒。清圓見月荃縛住袖子,正拿大棒子在熱鍋裡攪拌,外面日頭暘,她一個人帶著個燒火小丫頭,忙得熱火朝天。
忽然邊上的架子一晃,險些倒下來,清圓忙去扶住了,笑道:“月荃姐姐辛苦,我才進來就見這裡生火呢,這會子還沒忙完?”
月荃一看是她,含笑說:“四姑娘怎麼過來了,這裡氣味不好,還是上裡頭歇著去吧。”
可她嘴裡應了,人卻未走,放下團扇索性上來幫忙。都是年輕的女孩子,要處到一塊兒去並不難,月荃見勸不走她,便容她參與進來,一番忙碌後發現她手法老道得很,訝然道:“四姑娘早前也剿過絲麼?”
清圓笑著點頭,那樣細膩溫婉的容色,在疏疏漏進天光的窩棚底下,令人感到目眩。
她笑的時候,唇邊有相稱的梨渦,細細的,像個甜膩的糖盞,不緊不慢道:“以前在那家,祖母也領底下人剿絲,我看得久了,就學會了。”
月荃恍然大悟,“怪道呢。”說罷含糊一笑,“也是四姑娘好學,府裡莊子上三季都養蠶,若問那三位姑娘,只怕都不知道蠶繭是怎麼做成衣裳的。”
吃穿不愁的小姐,自沒有必要知道那些,清圓打趣說:“我破蠶繭,還是因為祖父愛吃蠶蛹。不知他怎麼有那樣的胃口,每每叫人挑上一盤做菜,我和祖母都和他分桌吃飯,嚇也嚇死了。”
“那可是好菜,外頭瓦肆裡拿蠶蛹給人做小食,一盤要賣一百錢。”月荃邊說邊吐舌,“乖乖,一百個錢,能買十幾斤米麵了!”
果真天底下活物沒有人不能吃的,大家嗟嘆一番,又覺驚悚又覺好笑。
月荃和她閒話了半晌,愈發覺得四姑娘天生的好脾氣。自己是老太太跟前重用的侍女,聽見的內情自然也比別人多些,像今兒,她心裡很憐惜四姑娘,不便說得太透徹,遂稍加點撥,瞧著外頭天色道:“二姑娘真會挑日子,今兒上大佛寺拜佛……多好的天氣,一絲雲彩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