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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還餓了好幾天,就騎馬賓士二十幾天,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休想站起來。
荀攸雖不算戰五渣,但也拖不起他這麼大一隻,幸好大兄得了訊息過來,才把他架起來。
家裡有父親從前用的杖,他拿來撐,這時候也不算失禮,喪家迎客不出門庭,也不用走遠。
不一會兒,劉辯就帶了皇后蔡氏、及渤海王夫妻,以及一大群內史內令前來。
天子親自弔唁,自然給足了他面子,也再次昭示他聖眷穩固。
他也絕不可恃寵生嬌。
背後一層一層的冒起冷汗,荀柔低頭謙恭的答謝。
今日態度若能給長安增一層保險,這買賣絕對做得,他當然算得清楚。
不過天子一走,荀柔被兄長們架回後堂,直接癱成一攤泥,提都提溜不起來。
“這是南方商人販來的稻穀,去殼煮粥,據說健脾易化,不礙腸胃。”荀彧領著侍從,走進室內,後者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擺在榻邊。
荀柔側躺者,看著那粥,“這定是阿姊為父親採買的。”
稻米在此時不算常物,到了長安,甚至有那麼點金貴。
“含光,節哀。”荀彧輕聲道。
荀柔目光木然落在木碗的花紋上,“柔也不知,還要如何節哀。”
他做得還不夠嗎?
這幾日,這樣的話,他聽得夠多了。
連留在心裡哀,都不能夠?
“阿兄,你不要難為我了……”他輕聲喃道。
荀彧眉心蹙緊,抬起手,猶豫了片刻,落在堂弟的頭頂。
“臨終、屬纊、復、殮、訃、銘、沐浴、含飯、設重、小殮、大殮、咳咳…”荀柔輕聲背誦著喪儀的步驟,“我都不曾參與。”
“潁川路遠,也不能送父親歸家,靈柩只能停在白馬寺中。”
“北方形勢複雜,我擔憂隨時出現變化,也不許兄長奔喪回來。”
“當做的,能做的,我都做了……咳咳咳咳……”荀柔咳的蜷起身。
客觀冷靜的工作,為理想努力,同時感到悲傷、愧疚、燥鬱、惶恐、茫然、慌張、無措……
“抱歉。”荀彧抿緊唇,伸手撫了撫堂弟的後背,伶仃的脊骨在掌下,有點孩子一樣的可憐。
荀柔搖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神色已經平靜下來,“會過去的,阿兄放心,真的。”
真的,他已經長大了。
【光熙三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