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鄖陽之行,倒不是陸錚一時興起胡謅的,第二日,他便帶了人馬,進了城。
接待他的官員,正是黃巍扒拉出來接手郡中事務的一個,原是郡中一小吏,姓張。
一見陸錚,張吏又是鞠躬又是賠笑的,過分殷勤,弄得陸錚心中不喜,打發了他,自己去忙正事了。
先去了黃巍處,二人去了暫時安置流民的破廟,剛進門,大約是那些流民認出陸錚來了,齊刷刷跪了一地。
見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陸錚和黃巍都不大好受,安撫眾人幾句,從廟裡出來,黃巍這麼個沉穩之人都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叫什麼事!太不把人當人了!”
陸錚拍拍他的肩,勸道,“亂世中,人命輕賤,我們管不了那麼多,能救下多少是多少。”
黃巍也嘆氣道,“我就希望,朝廷別追究到這些流民身上。入軍籍雖然要打仗,但好歹能活命。”
陸錚沒多說,只道,“盡力而為吧,過幾日我先把人帶回衛所去,一直住在破廟,我怕遲早要出事。”
鄖陽百姓對這些流民恨之入骨,將他們當做蠻族的走狗,長久住在這裡,遲早要惹得城內百姓不滿。
從破廟回到驛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代行郡守職務的官員遞了請帖來,要請他去吃酒,陸錚沒心情,直接給回了。
那遞請帖的小官哭喪著臉,陸錚懶得理會,徑直上了樓,回房。
剛進門,他便覺出不大對勁,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再往裡走,便看到帳子裡伸出只白玉般的臂,指甲上點著蔻丹。
“大人,奴來伺候您——”
話未盡,陸錚的臉刷的一下沉了,閉了閉眼,忍住沒衝榻上的弱女子發火,但也沒往那邊多看一眼。
疾步出了房門,喊來自作主張安排了女子的張吏,面無表情,“換房,換間乾淨的。”
張吏被嚇得魂飛魄散,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安排了暖床的女子麼,怎麼就惹得陸錚這般勃然大怒了,磕巴道,“可是……那女子犯了大人的忌諱?”
話剛說出口,就發覺面前這位爺的臉更黑了,煞氣重的嚇人,立馬閉了嘴,老老實實去安排乾淨的房間去了。
待陸錚走了,張吏都還鬧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犯了忌諱。
……
本來陸錚至少要在鄖陽留三日的,但自那夜暖床女子的事後,他便不大想留了,便叫黃巍抓緊些,第三日的早上,便帶著幾百流民,返程回衛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