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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府邸,李慕穿得極為隨意,甚至儀容亦不太好,下顎生出一點鬍鬚,不曾剔去。亦不曾戴冠,只簪了一隻墨玉蓮花簪。
頗有幾分蕭條又傾頹的模樣。
絲毫不像無數士族大家貴女中流傳的,似高山寒玉,如皎皎月華的清冷公子。
自然,對面那個更不像昔年譽滿長安、文全雙全的“春閨夢郎”。
裴朝清帶著一副人|皮面具,是一個極普通的青年男子。
李慕瞧了眼現出裂痕的茶盞,又看染了慍色的臉,蹙眉道,“惱什麼?”
“活該!”裴朝清瞪他一眼。
他捨不得嫡親的外甥生來便缺爹少娘。但他齊全了,他嫡親的胞妹就未必自在。
明明是神仙一樣的一雙人,如今竟是這般彆扭。
“你能不能往前走一走?”裴朝清沒忍住,還是開了口。
李慕深望了他一眼,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遂搖了搖頭。
有了七年前他單方面的和離,明明是為她好卻幾乎毀她一生。李慕再不敢違拗她的意願。
他不會留她。
除非,她自己願意留下。
“你為何不往前走一走?”李慕將話頭重新扔回去。
一瞬間,裴朝清閉了嘴。
半晌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院門口,金帽藍羽的姑娘扣著腰間彎刀,頓下腳步笑了笑。
這個理由她很滿意。
也就是說,待“匈奴”滅了,他的家族昭雪,他便願意成家,娶她為妻了。
再不是因為不喜歡她,所以不往前踏出那一步。
她仰頭望初雪後的太陽,覺得甚是美麗。
按他所言,便也無需太久。
如今,他們基本已經確定了湯思瀚的路線。從敦煌到陽關一路,已佈下天羅地網,只要他現身,便可當即捕獲。
快則年前,慢則明歲春日,一切便都結束了。
一切,又重新開始。
自中秋她上書天子請求退婚,將父親氣病,累他纏綿病榻後,今日在那人的一句話中,方又重新得了幾分歡愉。
她所做的一切,終是有價值的。
記得尚在六月裡,她同裴朝露領一眾女眷回長安,他便易容隨在她陰氏的兵甲中。
一路上,幾處伏兵偷襲車隊,皆由他領兵打退,更是兩次救她於刀下。
如此被她連番提拔,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