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這一點做完就結束,好不好?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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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自己哭過。雨一直下,風也一直在刮。我從門口看著我的海上花園,狂風掀倒浮木的人像,雨淹沒了巖池。冬天似乎永無止境。
義工西蒙聽說我選擇了聖伯納丁時,他說,哦,他的阿姨去了那裡。“那是個很特別的地方,”他信誓旦旦地說,“你不需要信教。他們有各種活動。音樂啊、藝術啊之類的。還有個不錯的花園。你會喜歡那個花園的。我阿姨就很開心,直到——”
然後他微微一笑,就好像他徹底忘了該怎麼說話。
西蒙就是一隻大熊,他穿一件連帽粗呢外套,牛角扣都扣不上。他給我打包家居服、拖鞋和毛巾時,我一動不動地坐著。我們走到哪裡都在一起,那個行李箱和我。西蒙問我,還有沒有別的想帶上的東西,我卻無從思考,因為我要離開的這個想法實在太奇怪。我在那棟海灘小屋裡住了二十年,從我離開你和金斯布里奇後就住在那裡了。那個地方是我的一部分,就好像過去是我的一部分,你是我的一部分,我的骨頭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看著灰漆牆面、裸木地板、從舊貨商店裡淘來的二手佩斯利印花沙發罩,還有我在一個冬天做的碎布多彩地毯。老爐灶,黃銅鍋,藍色百葉木窗,窗臺上的玻璃瓶和書。鑲金邊的豆綠色瓷杯瓷碟是我多年前在金斯布里奇買的,想著萬一你哪天來做客,留下來喝杯茶時能用得上。要不是木頭火爐的供熱,屋裡已經很冷了,西蒙的呼吸化成頭頂的一大團煙雲。我的呼吸只是一涓細流。
西蒙揹著我從沙路走向他的車。其他所有的海灘小屋仍因冬天而大門緊閉。我就像只小鳥,西蒙大笑著說。我知道如果我真是一隻鳥,早就死了。我努力不再去琢磨那個念頭,因為它讓我恐慌,哈羅德,那些想法湧出來時就是這樣。他揹著我走過公立高爾夫球場和俱樂部會所。沒人站在窗邊,我很高興。西蒙回去拿我的行李箱前,開啟了車裡的收音機給我做伴,但獨處與寂靜正是我習以為常的。
我們開車離開時,我回頭又看了一眼我的海上花園。我看到燧石牆壁,彩色旗子,種穗的尖頭,還有人像。在海霧的掩映下,它們只是高崖上的黑影幢幢。在村裡,我們經過成排刷白的黑燧石村舍,大地像一本冬季之書般開啟。灌木樹籬只剩光桿。去年的樹葉像小蝙蝠一樣吊在樹上,一道挪威雲杉綠化帶在風中搖擺。沒有切維厄特綿羊的蹤影。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我一直在尋找這些地標,卻沒有道別。但有時你不說這個字是因為,你以為有些什麼仍在繼續,而實際上它已結束。
這裡的十間臥室都在療養院小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