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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喟息落在我的枕邊
（我已在夢鄉里留戀；）
“我負了你”你說——你的熱淚
燙著我的臉！
這音響惱著我的夢魂
（落葉在庭前舞，一陣，又一陣；）
夢完了，啊，回覆清醒；惱人的——
卻只是秋聲！
<h3>
為誰</h3>
這幾天秋風來得格外尖厲：
我怕看我們的庭院，
樹葉傷鳥似的猛旋，
中著了無形的利箭——
沒了，全沒了：生命，顏色，美麗：
就剩下西牆上的幾道爬山虎：
他那豹斑似的秋色，
忍熬著風拳的打擊，
低低的喘一聲烏邑——
“我為你耐著！”他彷彿對我聲訴。
它為我耐著！那豔色的秋蘿，
但秋風不容情的追，
追（摧殘是它的恩惠！）
追盡了生命的餘輝——
這回牆上不見了勇敢的秋蘿！
今夜那清光的三星在天上
傾聽著秋後的空院，
悄悄的，更不聞嗚咽：
落葉在泥土裡安眠——
只我在這深夜，啊，為誰悽憫？
<h3>
問誰</h3>
問誰？啊，這光陰的播弄
問誰去聲訴，
在這凍沉沉的深夜，悽風
吹拂她的新墓？
“看守，你須用心的看守，
這活潑的流溪，
莫錯過，在這清波里優遊，
青臍【蜞】與紅鰭！”
那無聲的私語在我的耳邊
似曾幽幽的吹噓，——
像秋霧裡的遠山，半化煙，
在曉風前卷舒。
因此我緊攬著我生命的繩網，
像一個守夜的漁翁，
兢兢的，注視著那無盡流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