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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地爬起來,緊張之下迸發的腎上腺素讓他暫且忘記了疼痛。好在人和馬都相安無事,馬站起來甩了甩和鬃毛,荀聽再次跨上去,用力一甩韁繩。
最終,他逃離了正在“吃人“的錢堆。
脫離險境後,荀聽牽繩的手開始發抖。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血跡幾乎已經染紅了半個衣袍。他努力地平穩呼吸,感嘆著原主生命力真是頑強。
疼痛和麻木還是逐漸蔓延了上來,荀聽的大腦意識抵擋不住昏厥的侵蝕,慢慢地,他在馬背上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荀聽的身體慢慢地暖和了起來。
他聽到令人安心的篝火聲。
腹部傳來酥麻的觸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舔他的面板,同時伴隨著舒服的溫流……不過傷口還是很疼。
荀聽張開眼睛,看到了一隻雙頭的羊,一個頭在舔他腹部的傷口,另一個頭正在好奇地打量他的臉。
“……”
荀聽閉上眼睛。
或許他應該再睡一會兒。
“你醒了!”身邊傳來一個十分清朗的聲音。
荀聽望向聲源處。那是個身著貴族服飾的少年,他油綠色的眼睛眨了眨。他有一頭金黃的齊耳短髮,兩鬢的辮子上插著一排花紋鷹羽,整個人像頭活潑的小鹿。
荀聽支起上身來,發現身上的黑袍已被清理乾淨,整整齊齊地疊起並放到了他的身邊,白色面具壓在上面。腹部的傷口也被包紮好了,那雙頭羊似乎很喜歡血腥味,不斷地舔他繃帶上滲出的血跡。
少年摸摸羊頭,對荀聽說道:“不要擔心,刻耳柏洛斯是頭很厲害的岩羊,它的唾液能給你療傷的——不會感染什麼細菌。”
荀聽暗暗吐槽為什麼要給雙頭羊取一個三頭狗的名字。他想說聲“謝謝”,才記起自己是個啞巴。他只好朝少年點頭,以示感謝。
“你不能說話嗎?好可惜……”少年有些遺憾地說,他撐著腮,歪頭看向荀聽,道,“我想你長得這麼漂亮,聲音肯定也會很好聽。”
“……”
荀聽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相貌如何,沉默了一會兒。他不會手語,在想怎麼和少年交流。
“麥蒂奧維拉,叫我麥蒂就好,”麥蒂熱情地把手伸過去,本意是想握手,荀聽看了一會兒他的手,將他的手掌翻開,寫道——
“荀。”
“這是你的名字嗎?”
荀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