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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連連點頭:“好,好……”
荀聽照常伸手蘸水,掌心凝結了一滴清澈透明的純潔露滴,遞給老太太,說:“您……你記得就好,拿上它離開吧。”
“我不要聖淚,”老嫗卻推開他的手,說,“請您把聖淚給他,給懷霏殿下。我們一共有三百零一個人,只乞到了這一滴。我們聽您的話,以後不再來,這一滴就是我們三百零一個人的,請求您把這滴聖淚給懷霏殿下。”
“……”聖淚還在手心漂浮著,荀聽怔了好一會兒,說,“我答應你。”
話落,老嫗磕了個頭,道:“感謝您。”
她的孫子小小地匍匐著,學著奶奶之前的話,稚聲稚氣地說:“懷霏殿下受苦啦。”
說完,祖孫倆行了吻手之禮,之後如兩片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的秋葉,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裡。
荀聽把手收回,深嘆了口長氣,將這滴聖淚收進了懷中。
懷霏……
荀聽默唸了一聲這個名字,他看不見祖孫倆離去的身影,但老太太的嗓音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像是有人用盡全身顫力推開了“蓋棺”的一條縫,讓荀聽之前對懷霏“定論”稍稍鬆動。
良久,他的心緒漣漪都未消散,而下一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荀聽立即整理好神色,正襟危坐。來人腳步聲清響,走到他面前,沉默著佇立了一會兒。
他就那麼站著,也不依照流程行禮。
聽他不說話,荀聽只好先行“背詞”,說:“你心有何愧?心有何掛?”
久之,對方開口了:“我……”
“我”之後沒聲音了。
荀聽聞聲一愣:“?”
這聲音是爻的。
荀聽差點就脫口一句“你來這兒幹什麼”。
他怎麼去排隊了,來湊熱鬧嗎?
荀聽看不到爻的表情,只聽他沉寂良久之後突然輕哼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笑。
爻說:“愧罪太多,神明還佑我麼?”
荀聽還沒搞明白他為何突然出現在這兒,他本想說:你可是外交使者,你想要聖淚直接開口問我要啊!
但他又不能在此神聖之地公然褻瀆教廷儀式,於是到嘴邊的話稍稍過了一下腦子。回道:“不必問神,我自會佑你。”
對面的爻不回話了。
荀聽想直接進行撫額一步,不過他覺得爻應該懶得蹲身受禮。正當他打算收手時,本來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