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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恆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從小敬仰的君王,心中五味雜陳。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辯解嗎?
可是,在鐵證如山面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是求饒嗎?
可是,他傅恆頂天立地,行的端坐得正,他錯了,他認!
沉默,是此刻最好的回答。
“好!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傅恆啊!”乾隆怒極反笑。
乾隆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裡已是一片冰冷。
“傅恆,看在皇后的份上,朕不殺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一字一句,如冰錐般刺入傅恆的心。
“從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朕的御前侍衛!朕,收回你的一切官職爵位!”
傅恆苦笑,叩首道:“奴才,領旨。”
他明白,自己和皇上,從此君臣陌路。
“至於這個孽種……”乾隆瞥了一眼那個被乳母抱在懷裡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既然是你傅恆的骨肉,那便交由你撫養!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傅恆渾身一震,他知道乾隆的意思,皇上這是要他親手……
他明白,這個孩子就算是現在不死,也不能平安長大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快要湧出的淚水逼回眼眶,雙手撐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聲音嘶啞:“奴才……明白。”
乾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金鑾殿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爾晴看著傅恆落寞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抹冷笑很快消失在她柔弱無辜的表情下,她輕輕走到傅恆身邊,柔聲道:“傅恒大人,皇上也是為了你好,這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你又何必執著呢?”
傅恆看著爾晴,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全心全意愛著的女人,看著她眼中的厭惡和嫌惡,彷彿在看什麼骯髒的東西。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捏碎,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你……”傅恆的聲音乾澀沙啞,曾經那些甜言蜜語,如今卻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爾晴卻彷彿沒看到他的痛苦一般,只是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卻帶著幾分涼薄:“傅恒大人,您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跟富察家交代吧。”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裙角劃過傅恆的手背,卻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傅恆呆呆地跪在那裡,腦海中不斷迴響著爾晴的話。交代?他該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