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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罪了。以後我遇事總是好好兒的說,你別見怪。”口裡說著,手就撲撲撲的響,只管在她肩上拍著。
當下鳳喜站起身來,對了鏡子慢慢的理著鬢髮,一句聲也不作;又找了手巾,對了鏡子揩了一揩臉上的淚容,再又撲了一撲粉。家樹見著,不由得噗嗤一笑。鳳喜道:“你笑什麼?”家樹道:“我想起了一樁事,自己也解答不過來,就是這胭脂粉,為什麼只許女子搽,不許男子搽呢?而且女子總說不願人家看她的呢。既是不願人家看她,為什麼又為了好看在搽粉呢?難道說搽了粉讓自己看嗎?”鳳喜聽說,將手上的粉撲遙遙的向桌上粉缸裡一拋,對家樹道:“你既是這樣說,我就不搽粉了。可是我這兩盒香粉,也不知道是哪隻小狗給我買回來的。你先別問搽粉的,你還是問那買粉的去吧。”家樹聽說,向前一迎,剛要走近鳳喜的身邊,鳳喜卻向旁邊一閃,口裡說著頭一偏道:“別又來哄人。”家樹不料她有此一著,身子向壁上一碰,碰得懸的大鏡子向下一落,幸而鏡子後面有繩子拴著的,不曾落到地上。鳳喜連忙兩手將家樹一扶,笑道:“碰著了沒有?嚇我一跳。”說著,又迴轉一隻手去,連連拍了幾下胸口。家樹道:“你不是不讓我親熱你嗎?怎樣又來扶著我呢?”說時望了她的臉,看她怎樣回答這一句不好回答的話。鳳喜道:“我和你有什麼仇恨,見你要摔倒,我都不顧?”家樹笑道:“這樣說,你還是願意我親近的了。”鳳喜被他一句話說破,索性伏到小桌上,格格的笑將起來。這樣一來,剛才兩人所起的一段交涉,總算煙消雲散。
家樹因昨晚上沒有睡得好,也沒有在鳳喜這裡吃晚飯,就回去了。到了陶家剛一坐下,就來了電話。一接話時,是何麗娜打來的,她先開口說:“怎麼樣,要失信嗎?”家樹摸不著頭腦,因道:“請你告訴我吧,我預約了什麼事?一時我記不起來。”何麗娜道:“昨天你下車的時候,你不是對我說了今天見嗎?這有多久的時候,就全忘了嗎?”家樹這才想起來了,昨日臨別之時,對她說了一句“明天見”,當時極隨便的一句敷衍話,不料她倒認為事實。她一個善於交際的人,難道這樣一句客氣話,她都會不知道嗎?不過她既問起來,自己總不便說那原來是隨便說的,因道:“不能忘記,我在家裡正等密斯何的電話呢。”何麗娜道:“那末我請你看電影吧。我先到‘平安’去,買了票,放在門口,你只一提到我,茶房就會告訴你我在哪裡了。”家樹以為她總會約著去看跳舞的,不料她又改約了看電影。不過這倒比較合意一點,省得到跳舞場裡去,坐著做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