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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你是洛陽人?”婢子這些天發覺嘉柔是個極好相處的,也就大著膽子多嘴。
嘉柔出了片刻的神,抿唇搖首:“我祖籍山東,在洛陽住過,在涼州也住過,我也說不好自己現在到底算哪兒的人了。”
平心靜氣坐了半晌,新鞋做成,嘉柔將裙子上的線頭等輕輕拂開,拿著鞋,走到屋裡,案頭擺滿筆墨紙硯,姜修伏案記著什麼。
“父親,”嘉柔溫柔啟口,把鞋子微微一揚,姜修會意一轉身子兩條腿放了下來,見女兒款款蹲下,給他試鞋。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頂著烏黑濃密的發,人嬌嬌小小,姜修心裡頭一回湧起絲愧疚來,眼眶子欲溼。
“父親你走幾步,看看鬆緊。”嘉柔笑著站起來,不想,姜修卻只是靜靜凝視著她,忽傷感說道,“終究是我虧欠你太多了。”
嘉柔眼睫努力一眨,笑盈盈地攙姜修起來:“沒有呀,我好端端的,能吃能睡,父親虧欠我什麼了?”
父女兩人在這試鞋,外頭,桓行簡不知道站了多久,抬腳進來,是請兩人到前堂用飯的。
姜修人走在前頭,嘉柔被桓行簡一攔,她只好停住,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輕聲道:
“衛將軍沒傷害我父親,多謝。”
道謝別彆扭扭的,桓行簡看得發笑:“我以為你不肯跟著我,要跑,所以帶人去找你。”
嘉柔心裡一動,想到父親交待的話,猶豫道:“我聽說,公府裡太傅提拔賢能,用才不拘,以安撫百姓為先務,太傅一定也是能聽進諫言的人,對嗎?”
“怎麼,柔兒也想入公府,博個功名?”桓行簡突然輕輕一笑,“你去趟淝水,琢磨出這麼大篇文章,想跟太傅諫言什麼?我替你轉達。”
嘉柔被他這麼一說,倒不好意思,捏緊帕子,還是抬起胸脯說了:“令狐愚和王凌,雖是罪人,可他們所治淮南一方的百姓畢竟安居樂業,曾有功於社稷。如今,既已伏誅,日後若是有人替他們收斂骸骨,還請太傅不要再怪罪。”
桓行簡似笑非笑,嘉柔清削的肩頭落入他的掌中,重重揉娑了下:“你要是替你父親求情,大可不必,我那日既給他鬆了綁,就不會對他怎麼樣。”
嘉柔卻搖頭:“不只是父親,到時大軍一走,尋常百姓或是他的門生故吏來祭拜也說不準。”
“哦,”桓行簡漫不經心應道,“那是後話,太傅就算有心,可要是有人暗中祭拜也管不著了。”
“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