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什麼啞謎,我臉上有什麼?老實對我說了吧。”陶太太笑道:“我們老實對你說嗎?還是你老實對我們說了吧。再說要對你老實講,我倒反覺得怪不好意思了。”於是走到屋子裡去,連忙拿出一面鏡子來,交給家樹道:“你自己照一照吧,我知道你臉上有什麼呢?”家樹果然拿著鏡子一照,不由得臉上通紅,一直紅到耳朵後邊去。陶太太笑道:“是什麼印子呢?你說你說。”頓了一頓,家樹已經有了辦法了,便笑道:“我說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些紅墨水點。這有什麼奇怪,大概是我寫字的時候,沾染到臉上去了的。”伯和道:“墨水瓶子上的水,至多是染在手上,怎麼會染到臉上去?”家樹道:“既然可以沾染到手上,自然可以由手上染到臉上。”伯和道:“這道理也很通的,但不知你手上的紅墨水,還留著沒有?”這一句話,把家樹提醒了,笑道:“真是不巧,手上的紅印,我已經擦去了,現在只留著臉上的。”伯和聽到,只管笑了起來。正有一句什麼話待要說出,陶太太坐在對面,只管搖著頭。伯和明白他太太的意思,就不向下說了。
當下家樹放下飯碗趕忙就跑回自己屋子裡,將鏡子一照,這正是幾塊鮮紅的印。用手指一擦,沾得很緊,並磨擦不掉。劉福打了洗臉水來,家樹一隻手掩住了臉,卻滿屋子去找肥皂。劉福道:“表少爺找什麼?臉上破了皮,要找橡皮膏嗎?”家樹笑了一笑道:“是的,你出去吧。兩個人在這裡,我心裡很亂,更不容易去找了。”劉福放下水,只好走了。家樹找到肥皂,對了鏡子洗臉,正將那幾塊紅印擦著,陶太太一個親信的女僕王媽,卻用手端著一個瓷器茶杯進來,她笑道:“表少爺,我們太太叫我送了一杯醋來。她說,胭脂沾在肉上,若是洗不掉的話,用點醋擦擦,自然會掉了。”家樹聽了這話,半晌沒有個理會處。這王媽是個二十多歲的人,頭髮老是梳得光溜溜的,圓圓的臉兒,老是抹著粉,向來做上房事,見男子就不好意思,現在奉了太太的命,送這東西來,很是尷尬。家樹又害臊,不肯說什麼,她也就一扭頭走了。家樹好容易把胭脂擦掉了,倒不好意思再出去了。反正是天色不早,就睡覺了。到了次日吃早飯,兀自不好意思,所幸伯和夫婦對這事一字也不提,不過陶太太有點微笑而已。
家樹吃過了飯,便揣想到鳳喜家裡正在搬家,本想去看看,又怕引起伯和夫婦的疑心,只得拿了一本書,隨便在屋裡看。心裡有事,看書是看不下去的,又坐在書案邊,寫了幾封信。捱到下午,又想鳳喜的新房子,一定佈置完事了,最好是這個時候去看看,他們如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