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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小姐病才好些,繡荷包的活計太傷神了,何不等好了再做。”
她找到那枚靛藍色繡鶴紋荷包,霎時明白過來,輕嘆:
“更何況府裡前幾日才給大公子做了一批荷包,您也不急於這一時不是。”
柳雲詩不置可否,只甜甜一笑,撒嬌道:
“知道你關心我,我會注意自己身體的。”
春雪無奈,替她將東西拿過來,又給她將身後靠著的被褥調整舒服些。
“今日天陰,可需要奴婢再掌兩盞燈來?”
“不用了。”
許是方才喝了藥,此刻柳雲詩臉上微微泛著薄紅,鼻尖上沁著晶瑩細碎的汗珠。
盈盈一笑時,忽然讓春雪聯想到花園中的薔薇花,晨霧中凝著水露,嬌豔欲滴。
春雪在她的笑中臉頰發燙,“那奴婢先下去了,表小姐有什麼事再喚奴婢。”
“好。”
柳雲詩微微頷首,視線凝在手中的荷包上。
握著靛藍色荷包的素手白皙細膩,如覆了一層瑩白的光在上面,比最上等的羊脂玉還要潤上許多。
這並非給季辭繡的荷包。
柳雲詩的外祖一家世代經商,於文墨女紅上不甚在行,然而祖父一家卻是實打實的書香門第。
祖母極為在意她的女紅與學問,尤其是他們家成為江南首富後更是對她嚴苛。
是以她的女紅其實十分出眾。
從前顧璟舟總是纏著她,想讓她給自己繡一個荷包,他好日日戴在身上以解思念之愁。
然而那時候柳家家風森嚴,她始終認為荷包是定情信物,不能輕易給出去,便從未答應過他。
這個荷包是她來京城的路上繡的,那時候便想著,既是全身心將自己交出去,許多說不出口的話便藉著荷包來表達。
卻不曾想,到了京城才發現與他已經天人兩隔。
柳雲詩靠在床畔,仔仔細細一點一點將荷包收了尾。
她縫好最後一根線,執起荷包對著窗外。
昏暗的日光下,靛藍色綢緞上流光回溯,角落裡,用暗紅色繡線不起眼地繡著一株南天竹,是顧璟舟喜歡的植物。
柳雲詩一直盯著荷包看了許久,直到眼眶發澀,才垂下眼眸,拉開床畔的櫃子,將荷包放進最裡面
的位置。
她打算什麼時候若是有機會去相國寺了,將這個荷包燒給顧璟舟,告訴他,她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