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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這裡。
如今,又是在相似的情況下來到這裡。
回想第一次誤入這裡時的情境,簡直恍如隔世。
這裡荒蕪、偏僻,與修道院格格不入,如同被遺忘般,連帶著那個孩子——
他在房間的牆角下看到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整個人身形瘦弱得可憐,蜷縮在黑袍下,撿從前修女們拋棄的衣服穿。
他的臉上灰撲撲的,只有一雙眼睛疲憊又脆弱,帶著渴望向他望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想要夾著尾巴逃跑,卻又不得不面對生活的小土狗。
脆弱又可憐。
他的腿上甚至還殘留著一條條被割出來的血痕。
林予星也不可避免這樣想。
他在修道院內如同孤寂的影子,毫無存在感,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阿洛德想,他望向頭頂的月亮,輕柔得好似蒙了一層霧,並不過分皎潔,卻令人十分舒適。
更令人注目的是月光下那一抹銀白色的長髮。
他從來沒想過,月亮有一天會落在他懷裡。
就像現在,阿洛德想,他或許將死在月亮手裡了。
“我出生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矮小的影子消失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背後抱住銀髮修女。
青年眼睫斂了斂,銀白色長髮在月色下猶如流光。修女的身形修長纖細,恰好能夠被攬進懷裡。
端莊的修女服勾勒出細腰,肩胛骨也是伶仃的,後背的蝴蝶骨凸出,男人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或者說,是個不詳的夜晚。”
那天遠不如今天美好。
對於血族來說,雙生子是不詳的。更何況,血脈力量大部分被他的哥哥所吸收。他從一出生就是弱小的,血族形態甚至只有一顆尖牙,完全不符合吸血鬼的美學。
他被視為不詳的象徵,註定要被遺棄、被忘記。弱小的血族在既定的命運中一日日長大,被同族歧視、被親人虐待。
他苟延殘喘著。
痛恨殘缺的自己。
一刀又一刀,無數次躺在血泊裡,他想,為什麼像他這樣的禍害還活著?
可是,他又那麼地渴望活下去,拼盡全力抓住一切機會,只為了活下去,如同掙扎的螻蟻。
可笑又可悲。
更可笑的是,他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骨血裡令他痛恨的、罪孽的血脈,註定了他不會如那些老傢伙所希望的那般死去。
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