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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鍾路上的四季理髮店,是他跟鄭嘉元的見面碰頭的地方,老闆姓郝,揚州人,手藝很好。
基本上每半個月來一次。
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的人不多,鄭嘉元算一個。
在軍統上海區,他跟鄭嘉元都算是老人了,都是洪公祠出來,陳淼一畢業就派到了上海區擔任內勤。
鄭嘉元是二期,算是他的學長,加上又比他年長一些,腦子比較活絡,善於交際,升職自然比他要快了。
他就比較死腦筋了,不會甜言蜜語,又不會主動巴結上司,連送個禮都不會,又沒得後臺,卻只能坐冷板凳,熬資歷。
上海區的人員你來我往的,尤其是日軍佔領上海後,犧牲的,調離的,變節的,人員變動頻繁,外勤就不說了,內勤方面一直留下來沒走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方先生來了?”郝師傅一看陳淼,馬上就認出來了,除了自己人,他在外用的都是“方雲”這個化名。
所以,郝師傅一直都以為他姓“方”。
“老郝,生意怎麼樣?”陳淼一走進來,就做到了那椅子上,隨後將帽子放在鏡子前的臺子上。
“這個點兒,基本上不會再有客人光顧了,方先生,您恐怕又是我這最後一位客人了。”郝師傅嘿嘿一笑,開始準備工具。
除了過來理髮,陳淼還喜歡修面,每次都要,這修面是有講究的,有“七十二刀半”的說法,說的是修面要刮七十二刀,最後這半刀是刮掉鼻樑上的汗毛,作為收尾。
一刀不多,半刀不少,這才真正的是學藝到家了。
“來吧。”陳淼在椅子上躺了下來,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卻對店內外的情形是瞭如指掌。
一把纖長的修面刀,在手指間翻飛,宛若一隻穿花的蝴蝶。
這就是一門吃飯的手藝,卻在郝師傅手裡玩成了一門藝術。
這時候進來一個人,灰色的土布麻花,身材壯實,比郝師傅還稍微的矮了那麼一點兒,進來之後,就自行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郝師傅全神貫注在陳淼的臉上,手中刀鋒依舊不停,頭微微的側了過去:“方先生,您稍等一下,馬上。”
最後半刀在陳淼鼻樑上劃過,如同清風拂面,完美。
放下刀,郝師傅擦了一下汗,然後擰了一條熱毛巾遞給陳淼,衝鄭嘉元微微一點頭,提著水壺出去望風了。
陳淼接過毛巾,在臉上擦了一下,然後睜開雙眼,看到已經坐在對面的鄭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