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赧色,彆彆扭扭地轉開了目光。“是個御史,跟你同科的。他家裡本是在京中經商,今年才考中的進士,叫謝行圭。”
疏長喻聞言,心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著他。
“……謝行圭?”半晌後,他聲音滯澀地問道。
“你別拿這眼神看著我!”戴文良見他這樣,惱道。“我知道她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可我戴文良不必拿妻子孃家當靠山!打前年我在元宵燈會上遇見她,便已下定決心,這輩子非她不娶了……”
疏長喻卻驟然起身,因起得急了些,動作都有些踉蹌狼狽:“我失陪一下。”語畢便往一邊的房屋那裡走去。
“哎——?”戴文良沒反應過來,伸手也沒拉住他。他看疏長喻那模樣,像是落荒而逃似的,皺眉自言自語道:“怎麼同那群老古板一個德行……”
疏長喻匆匆行至那屋後面。那屋後便是個空院子,沒人來往。他剛轉去那裡,便腿下一軟,靠在了牆上。
謝行圭……怎麼會是謝行圭呢……。
前世,他剛當上丞相,便一手將大權全攬了過來。那時候便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御史,連日參他,甚至在朝中對他破口大罵。他當時胸中仇恨淤積,又才掌大權心浮氣躁,便乾脆尋了些罪名,破了朝中不殺文官的規矩,把這御史的九族誅了。
家中孩子女眷,無一倖免。
這御史,便叫謝行圭。
他沒想到,自己前世洩憤一般的舉動,殺的竟是戴文良的心上人。
怪不得他前世領兵回來,便被家裡驟然安排了一樁親事。難怪他辭官離去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冰涼陌生。
自己前世……當真是個惡貫滿盈的鬼怪。
前世時,自己還嘲諷他,說他不懂什麼叫血海深仇。他分明是懂的……那血海深仇,便就是與自己的。
疏長喻雙手指尖冰涼,緊緊地握成了拳。他雙腿顫抖,嘴唇也慘白地緊緊抿著。
他微微仰頭,眼前就是碧藍如洗的一片蒼天。這老天為什麼不讓他直接死呢?他作惡多端,深恩負盡,為什麼放過他?
讓他重走這一遭,是教他贖罪嗎?
“疏三公子。”就在這時,疏長喻身側響起一聲清朗帶笑的喚。
疏長喻側目,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前世,就是這副面孔在景牧登基大典那日,帶著這樣的笑容站在他的牢門外。也是這幅清朗帶笑的口氣,對他說:
“早聞敬臣多智近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