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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文良腰側佩著刀, 從皇宮中走了出來。
他站在宮門口沉吟了片刻,才走到一側的小廝那邊, 接過對方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
他心道,還有不少事情沒有交代。
他已經做這皇宮侍衛統領做了快三年, 作為一個武將,這不失為一種消磨光陰。如今終於有了這麼個去嶺南剿匪的機會, 他並沒有再猶豫,主動請纓, 攬下了這個苦差事。
他心道,若是就這般一直做侍衛, 恐怕這輩子就得耗在兆京城了。
他生在兆京城中, 生他沒兩年父親就在戰場上受了傷,殘疾了一條腿,在京中領了個閒職。而他父親的職位, 便被他兄長取代了。
作為戴家的老來子,他父母對他皆比尋常寬容的多。而他也便這般懶散地在京中,虛耗了這麼久的光陰。
他二十餘年都沒有出過京, 如今乍然要走, 他還有些手忙腳亂的。
他院子裡養的那十來只鴿子, 一定要交給懂這一行的奴才去養;京中七寶樓的美酒、順禧齋的熟牛肉, 想必到時候都會想念,先得帶些在路上吃。而除了點兵將之外,他自己要帶什麼, 還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得去問問疏三郎。
而他京中那些攢下來的紈絝好朋友們,也要一一拜別。那定國將軍府跟他第二個家似的,那一家子人,一定也是要見一見的。謝二小姐生了第二個孩子,謝家專門給他遞了滿月酒的帖子,也不知該去不該去……
不過,那個人——自然是不必見了。
他騎在馬上,刻意地思來想去,而不去想那個人。但是,他腦中那些紛繁的雜事過了一遍後,如同大浪從沙灘上捲過,一陣熱鬧之後什麼都沒剩下,唯獨孤零零地剩下那個人,留在他的腦海之中。
果真是忘不掉的。
他從前覺得,這個人不過是和疏三郎一般,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文人朋友。但直到東窗事發,那個人終於無影無蹤了,他才恍然反應過來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如夏日裡連綿不絕的清風,他環繞在你周圍的時候,只覺涼爽愜意,卻沒注意到他的存在。等這風吹走了之後,才恍然覺得悶熱難耐,想念起那陣風來。
疏三郎向來是忙碌的,戴文良也知道他心在社稷,故而不常叨擾他。那些同僚紈絝與他看起來玩得開心,但不過聚會時候圖個熱鬧,若真說是交心的朋友,是算不上的。
但是那個他在疏三郎府門口遇見的、那個穿著簡樸而風骨天成的公子,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