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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寧的啼哭聲彷彿還聲聲入耳,我大哭不已,"嫂嫂實話告訴我,怎麼會如此的?"
嫂嫂搖頭嘆息不已,"小姑只細想想,十月的天氣,哪裡會輕易得了瘧疾呢?"
那邊廂陵容卻盈盈然唇齒生笑,羽扇輕搖,俏然道:"桃花開得再好,終究也是俗物罷了,哪裡及得上夾竹桃風韻多姿呢。"
嫂嫂只淡淡一笑,回應道:"是麼?桃花與夾竹桃本是同科,何必相煎太急!縱然要分個是非高下,也只在人心罷了。"
陵容不驕不躁,取扇障面,淺笑道:"人命都自身難保,何談人心呢。今生高下生死都已分明,薛小姐好好去修一修來世吧!"
夢境的含糊裡,陵容稱呼嫂嫂,終究只以一句清晰入骨的"薛小姐"代之。
我無心去考較其中的分寸糾結。只是一味大哭。雙親花白的鬢角、衰老的容顏如走馬燈般浮現在眼前,我伸手抓也抓不住,聲嘶力竭也喚不回來。哥哥的容貌也似被嶺南溼潤的瘴氣遮掩,越來越模糊而暗淡,終於消失不見。
雨霖鈴
我心中的冤屈與憤恨如困獸一般左衝右突,幾乎要在心上刺出一個口子爆裂開來。頓時化作毒蛇猩紅冰冷的信子,牢牢地纏上我的胸前,蜿蜒其上。似乎是誰的手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樣用力,彷彿是恨毒了我一般,掐得我喘不過氣來,胸口似乎被鼓槌一下一下大力敲擊著,生生地如要裂開一般疼痛。疼得我大聲驚呼不止。
有倉促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有人大力地推著我的肩膀把我搖醒。我輾轉醒過來,口中焦渴得發苦,連舌頭也彷彿黏連著牙齒。心跳沉沉地虛弱著,彷彿桌上一枝跳躍著的微弱火光明滅。衣衫盡被汗水溼透了,粘膩地附在身上。我吃力地伸手撫一撫額頭,緩緩直起身來坐著。
神思遊離的一個瞬間,唯聽見冷雨敲窗,淅瀝生寒。
睜開眼見到槿汐和浣碧關切不安的面容,才稍稍安心些,嘶啞著聲音道:"我沒有事。"
槿汐披衣坐在我床邊,憐惜道:"娘子又做噩夢了。"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擺擺手。浣碧四處找不到安神的湯水,只得泡了一盅滾燙的開水,輕輕地吹著,慢慢給我喝下。浣碧憂心道:"小姐一直這樣夢魘不止,又沒有安神定心的藥可以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