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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兩個太陽穴在針扎一樣疼痛著。狐狸好像看破了他的行動計劃,它還在蕩著,但幅度明顯減小,爺爺必須探出大半截身體才能砍到它。它的臉上表情越來越像一個蕩婦。這種表情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陌生。爺爺覺得,那狐狸隨時都會搖身變成一個遍身縞素的女人。他終於非常迅速地探出身去,一手抓住了那根藤條,另一隻手揮刀對準狐狸的頭顱。
狐狸的身體自然地往下滑動,爺爺用力過猛,大半截身體探出洞外,但那紅鏽斑斑的刀,終於砍中了狐狸的頭顱。他正想縮回身體,就聽到頭上一聲呼嘯,一股熱烘烘的臊臭氣息隨著那呼嘯下來,罩住了爺爺的身體。一隻大狐狸騎在了他背上,那四隻爪子緊緊地摟抱著他的雙脅和肚腹,那條粗大的尾巴緊張而興奮地扇忽著,尾上的粗毛使爺爺雙股之間刺癢難捱。與此同時他的脖子上感覺到狐狸嘴裡噴出來的熱氣,他的脖子下意識地縮起來,腿上暴起雞皮疙瘩,很快,頸上爆發了尖利的痛楚,狐狸咬住了他。至此,爺爺才領略日本北海道狐狸的狡猾。
想縮回身去是絕對不可能了。即便能勉強掙扎回洞裡,藤上受了輕傷的狐狸就會攀援上升進洞,到時,公狐母狐腹背夾擊,爺爺將是死爺爺。他的腦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分析了形勢,只有以死相拼,也許有一線生機。公狐的利牙猛力咬進著,爺爺感受到了狐牙與他的頸骨相摩擦的壞滋味。他把身體猛往下一躥,破剪刀與破菜刀同時失落,他兩手抓住藤條,揹負著公狐狸,懸在峭壁上。
母狐狸額頭上被砍出了一條血口子,流出一串串鮮豔的血珠,這是爺爺躍出洞口那一瞬間看到的情景。他脖子上的血沿著肩膀,熱乎乎地流到肚子和屁股下。狐牙似乎嵌在骨頭縫裡,骨痛勝過肉痛七至八倍,這是他在中國總結出的經驗。活的獸牙比鋼鐵的碎片更厲害,前者製造出的痛苦生氣勃勃,後者製造出的痛苦死氣沉沉。爺爺原想靠這冒死一躍,把公狐狸從背上甩掉,但公狐狸堅硬的四肢粉碎了他的如意打算。它的四肢上彷彿帶著吸盤或是倒刺鉤兒,牢牢地摟住爺爺的肩膀和腰肢,還有它的嘴巴、牙齒,也跟爺爺的頸子融為一體,更加令爺爺狼狽不堪的是:那隻額頭受傷的母狐狸,竟輕傷不下藤蔓,它攀援上升半米,瞅個真切,咬住了爺爺的腳掌。爺爺的腳雖然久經磨鍊,變得不怕扎不怕刺,但終竟是父母生的皮肉,阻不住銳利的狐牙。爺爺不由自主地哀號起來,痛苦的淚水蒙嚨了他的雙眼。
爺爺劇烈地晃動著身體,狐狸的身體隨著晃動,但它們的牙齒並未鬆開,不但未松,反而愈來愈深地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