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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已經很久,徐西臨當年離開,是把過去、連同家,一起拋下了,他去了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每天與無數紛擾、名利、成功、失敗擦肩而過。
失意的時候,徐西臨躺在鬧鬼的舊宿舍裡,冬天凍得睡不著覺,只能露在外面的鼻尖冰涼冰涼的,那時他想起小時候折價賣了鄭碩送他的名牌球鞋,轉手就請狐朋狗友吃飯的事,想起自己居然也有那麼紈絝恣意的時候,像上輩子。
而得意的時候,他偶然也會想起當年拿著一紙被修改得亂七八糟的條約,被一個開小賣部的男人羞辱的事,那就像想起小時候因為一塊橡皮跟同桌打架一樣好笑——那能算哪門子的羞辱,算哪門子的困難呢?
分明都是很容易解決的事,為什麼他當時會覺得走投無路呢?為什麼會頂不住壓力關了維生素呢?
還有……和竇尋的一切聚散分合,也漸漸地像一場大夢,被記憶蒙上了失真的面紗。
徐西臨偶爾會翻開竇尋曾經寫給他的幼稚情書,看見那個一直儲存下來的巧克力空殼。漸漸的,他像是遺忘李博志一樣,難以把這些紀念品和具體發生過的事連在一起了。
他只是刻骨銘心地記得自己跟竇尋說分手的那一刻。
這麼多年,徐西臨覺得自己可能從來沒有走出過竇尋當時看著他的眼神,但他很少細想,他只是不斷地向前走,好像如果他當初能強大一點,所有的遺憾就不會發生一樣。
現在,竇尋猝不及防地落到他面前,徐西臨本能地粉飾太平,恨不能把這些年來走過的路、取得的成就都繪製成卷,一股腦地展開在竇尋面前,以此來挽回、證明什麼似的。
徐外婆去世以後,徐西臨其實根本不怎麼正經下廚,有時候泡麵都懶得泡寧可幹吃,自己的日子過得豬狗不如,卻要帶著新鮮瓜果蔬菜,上門跑去嘲笑老成沒有生活品質。他還有意無意地去撩竇尋,刻意展示自己任何場合下的遊刃有餘,他像個容顏枯朽的女人,揣著滿腔敗絮,拼了老命也要塗脂抹粉地強撐出一層金雕玉琢。
其實……就算竇尋承認他這些年呼風喚雨、過得得意非常,能怎麼樣呢?
就算他成功地讓竇尋後悔當年頭也不回地決裂而去。
就算竇尋真能如他所願,毫無芥蒂地放下過去,重頭再來——又能怎麼樣呢?
那些因為經年日久而刻骨銘心的孤苦會就此消失嗎?
那些少年時代的惶恐畏懼與無能為力,會從記憶中湮滅嗎?
“虛榮”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