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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個錢,這一輩子也就只這一次。可是我看他們輸錢的,倒真不在乎。那個劉將軍,還說請我去聽戲呢。”說到這句話,聲音可就大了。沈大娘道:“這可別亂答應。一個大姑娘家跟著一個爺們去聽戲,讓姓樊的知道了,可是不便。”
一句未了,只聽到沈三玄在窗子外搭言道:“大嫂你怎麼啦?這位劉將軍,就是劉大帥的兄弟,這權柄就大著啦。”沈大娘和鳳喜同時嚇了一跳。沈大娘望屋子外頭一跑,向門口一攔,鳳喜就把床上的鈔票向被褥底下亂塞。沈三玄走到外面屋子裡,對沈大娘道:“大嫂!剛才我在院子裡聽到說,劉將軍要請大姑娘聽戲,這是難得的,人家給的這個面子可就大了,為什麼不能去?他既然是和尚太太算朋友,咱們高攀一點,也算是朋友。”沈大娘連忙攔住道:“這又礙著你什麼事?要你噼裡啪啦說上一陣子。”沈三玄有一句話待說,吸了一口氣,就笑著忍回去了。他嘴裡雖不說,走回房去,心裡自是暗喜。
當下沈大娘裝著要睡,就去早早的關了北屋子門,這才到鳳喜屋子裡來將鈔票細細的點了五次,共是七百二十元。沈大娘一屁股坐在床上,拉著鳳喜的手,微笑著低聲道:“孩子,咱們今年這運氣可不算壞啊!湊上樊大爺留下的錢,這就是上千數了。要照著放印子錢那樣的盤法,過個週年半載,咱們就可以過個半輩子了。”鳳喜聽了,也是不住的微笑。到了睡覺的時候,在枕頭上還不住的盤算那一注子鈔票,應該怎樣花去。若是放在家裡,錢太多了,怕出什麼亂子;要存到銀行裡去,向來又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是怎麼一個手續;要是照母親的話,放印子錢,好是好,自己家裡,也借過印子錢用的,借人家三十塊錢,作為銅子一百吊,每三天還本利十吊,兩個月還清,整整是個對倍,母親還一回錢,背地裡就咒人家一次,總說他吃一個死一個,自己放起印子錢來,人家又不是一樣的咒罵嗎?想了大半晚上,也不曾想出一個辦法。有了這多鈔票,一點好處沒有得到,倒弄得大半晚沒有睡好。
次日清晨,一覺醒來,連忙就拿了鑰匙去開小箱子,一見鈔票還是整卷的塞在箱子犄角上,這才放了心。沈大娘一腳踏進房來,張著大嘴,輕輕的問道:“你幹什麼?”鳳喜笑道:“我做了一個噩夢。”說了將手向沈三玄的屋子一指道:“夢到那個人把錢搶去了,我和他奪來著,奪了一身的汗,你摸摸我的脊樑。”沈大娘笑道:“我也是鬧了一晚上的夢。別提了,鬧得酒鬼知道了,可真是個麻煩。”
她母女二人這樣的提防沈三玄,但是沈三玄一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