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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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齊斯長期的試驗性圍攻,都未能從歌爾德蒙的秘密中開啟一個缺口。他想點醒歌爾德蒙,以便把那種能幫他道出自己秘密的語言傳授給他的長期努力,看來也白費了。
歌爾德蒙關於自己出身和故鄉所講的一切,都是那麼含含糊糊。他有一位影子似的、沒有形象、然而卻受到尊敬的父親,除此之外,就是那個關於一位久已音容消逝的母親的傳說;如今,這位母親僅剩下了一個蒼白的名字。漸漸地,憑著自己洞悉人心的經驗,納爾齊斯看出他的朋友原來屬於那種生命有缺陷的人。這種人出於無奈,或者受到某種蠱惑,不得不學會忘記自己的過去的一部分。他認識到,僅僅詢問和指點在這兒不會起作用;他還發覺,自己太相信理性的力量,以致講了很多廢話。
可是,把他和他的朋友聯結起來的友情,以及兩人經常呆在一塊兒的習慣,卻不是沒有作用的。兩人的氣質儘管迥然不同,但仍相互學到了許多東西。在他們之間,除了理性語言之外,還漸漸形成了一種心靈語言和符號語言;這就像兩個小鎮之間一樣,除了一條通行車馬的驛道以外,還有許多小徑、岔道和秘密路,其中有供兒童玩耍的,情侶溜達的,以及貓和狗奔竄的幾乎不為人注意的路。慢慢地,充斥著歌爾德蒙心靈的想象力便循著一些神秘的路徑,潛入了他朋友的思想和語言中;不消說得,納爾齊斯已經能夠理解和體會歌爾德蒙的某些思想和情緒了。在友情的促進下,兩人更加心心相印,肝膽相照,這一來也就有了共同語言。一天沒有課,兩個朋友呆在圖書室裡,在誰也不曾預料到的情況下開始了一次談話——一次涉及他們這友誼的核心和意義、給予他們以新的啟示的談話。
他們談到在修道院裡沒人研究並被禁止了的星象學。納爾齊斯說,星象學企圖在千差萬別的人、命運和使命中建立某種秩序和體系。這當兒歌爾德蒙就插話道:“你總是口口聲聲差別差別——我慢慢看出來,你這人最大的特點就在這裡。當你談到什麼重大差別的時候,比如說你與我之間存在的差別吧,我總覺得這個差別不是別的,僅僅是你那熱中於尋找差別的怪癖而已!”
納爾齊斯說:“不錯,你說到點子上了。事實上,你覺得差別不很重要,我卻感到差別是唯一重要的東西。按天性,我是一個學者,我的使命就是研究科學。而科學研究不是別的,拿你的話來說就是‘熱中於尋找差別’。人們不可能對科學的本質作更精闢的說明了。對於我們研究科學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確定差別更重要,科學就是辨別的藝術。舉例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