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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4>喬菲</h4>
我放下電話,自己有點發呆。
家陽在世界的另一端,我使勁想,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我現在住在大學城的留學生宿舍,一個人一個房間,房間裡有衛生間和小小的電廚具,每一層有公共的浴室。
我在銀行開了賬戶,收到第一個月的獎學金,蒙彼利埃沒有賣中國電話卡的,我在從馬賽回來的華人同學手裡買到,第一個電話打給他,話未說到十句,家陽說,還有檔案要看,再見。
電腦的聲音提示:您通話的時間是1分25秒。
我看看手裡這一張畫著猴子臉的85分鐘的電話卡,不知道剩下的時間要打給誰。
7月了。天氣炎熱。別人放假,學校給我們仍然安排了繁重的功課。
我在翻譯學院註冊,所在的一個班,專授法漢翻譯課程。學生不多,兩個香港同學,三個臺灣的,兩個比利時男孩,四個法國人,還有我這唯一一個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大家已經都有了一定的語言基礎和工作經驗,來到這裡接受的是拔高訓練。
每天的第一節課,老師一定會放一段時事新聞的廣播,時間是10分鐘左右,要求我們做筆錄,然後進行交替傳譯。這個練習的時間逐漸增長到15分鐘,20分鐘,我的筆記越記越少,譯出內容越來越豐富詳細。
上午的第二節課是中法社會生活各個領域知識的介紹,用以幫助我們擴大單詞量,我從野獸派藝術背到非洲樹蛇,從微電子撞擊背到弗朗哥主義。
這樣學習的課程讓人痛苦不堪,我直到絞盡腦汁,眼圈清黑。不過也有苦中作樂的時候。
下午的時間由學生自己支配,混熟了的同學們約定了一同在圖書館做作業,幫忙修改錯誤。
我們有時分別買了水果,去海邊游泳,聊天,某一個下午規定只能使用一種語言,法語,漢語,偶爾英語。
有天早上上課之前,從比利時來的喬特拿著報紙從外面跑過來,對我們說:“我說我昨天在海灘見到那個人就覺得臉熟,果然是羅納爾多。”
我看看報紙,花邊新聞版的大標題寫著:巴西球星羅納爾多昨日在巴拉瓦斯海灘度假。
“那你當時不說。”我說,“我還能要到簽名。”
“嗨,我就看到一個人身邊帶著美女,腦袋挺大,門牙中間還有縫兒,覺得面熟嘛,想不起來是誰。”
“你現在想起來沒有新聞價值啊。”法國男孩達米安搶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