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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阿姨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搭上溫歡的肩:“我現在可以調頭。”
溫歡沒說話,擱在腿上的手指不安地蜷縮。裙襬覆蓋下的傷疤,彷彿還保留著那日的灼傷疼痛。
不合時宜的話自動過濾,她很快換了話題:“媽媽……不來送我嗎?”
莫阿姨笑容尷尬:“也許你媽媽已經在高鐵站等著了。”
這一句話有多假,兩個人心知肚明。
蔣之香怎麼可能在高鐵站,在馬爾地夫和新歡度假還差不多。
蔣之香人沒來,卻還是打來了電話,以此表示她並沒有遺忘這個女兒。
乘務員吹響口哨的時候,手機震動,是國外號碼。
馬上就要發車,高鐵上訊號不太好,這意味著通話時間有限。溫歡沒有猶豫太久,按下接聽鍵:“媽。”
女人的聲音悅耳動聽,柔情似水,就算是和女兒說話,也像是在撒嬌:“歡歡,我記得你好像今天要去淮市?媽媽忘記去送你,你不會怪媽媽吧?”
喉頭像是堵了棉花,喘氣都嫌乾澀,溫歡沒有馬上回答,幾秒後才溫順應道:“嗯。”
蔣之香低低笑起來,笑聲好聽得很,清脆玲瓏。
溫歡聽著聽著有點發愣。
很難想象這是年近四十的婦女,更像是天真無憂的少女,正在和情人耳語。
溫歡最討厭蔣之香這種作態,傻愣愣回過神,刻意咳出聲打斷。
蔣之香絲毫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說話,聲音越來越軟媚:“歡歡,到了齊家,一定要給人留下好印象,別老是低著腦袋,記得多笑笑,還有你那副眼鏡,沒近視就別戴了,女孩子要學會愛漂亮。”
溫歡:“嗯。”
窗外的風景開始後退,蔣之香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最後在電流聲裡摔得支離破碎。
溫歡有些慌張,貼得更近,恨不得一張耳朵長在螢幕上。
再多說幾句。
幾句就好。
說什麼都行。
一個月才一次的電話,怎麼可以半分鐘就結束。
訊號徹底丟失的瞬間,車廂呼嘯駛入山道。
溫歡閉上眼,拿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
算了。
三個小時一晃而過,睡醒的時候已經臨近下車。
所有的事已經安排好,齊家的司機會在高鐵站接人。
關於齊家,溫歡沒什麼印象,只記得自己小時候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