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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頗為講究的日系餐廳, 進門要脫鞋, 沒有大堂, 裡面是一個一個的微型小雅間, 費渡應邀獨自走進去, 一推門, 幾乎沒能認出周懷瑾來。
這位周氏的正牌繼承人穿著一件堪稱樸素的石色大衣, 頭髮上沒有打他往日裡用過的髮蠟, 碩大的行李箱靠牆立在一邊, 顯得風塵僕僕。他臉色還算好看,可是整個人瘦了一圈, 多少有些脫相, 理得十分整齊的短髮兩鬢蒼白,看上去多了幾分老相。
如果說周懷瑾之前像個豪門公子,此時,他頭髮一白、打扮一換,就幾乎成了個滄桑落魄的中年男人, 可見一張青春靚麗的富貴皮, 著實是薄如蟬翼。
“我是少白頭, 二十來歲就一頭花白了,之前都是焗染, 最近沒什麼心情折騰,讓費總見笑了。”周懷瑾衝費渡一笑,“請坐, 這家餐廳是很多年前我和一個朋友私下裡一起開的, 連家裡人都不知道,說話很安全。”
費渡的目光掃過牆上的一幅油畫上,畫的是晚霞餘暉,題材有些司空見慣,畫作也是中規中矩,未見得有什麼出彩之處,但是用色飽滿而溫暖,雖然談不上什麼藝術價值,倒是十分符合大眾審美。
費渡禮貌性地隨口讚揚了一句:“很有品位。”
“那是懷信畫的,我當時說讓他給我畫幾張能掛在客廳和臥室裡的風景畫,他說他不是裝修隊的……不過最後還是捏著鼻子給我畫了幾幅畫……可惜他都沒來過這。”周懷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神一黯,“喝茶?還是來一點清酒?”
“茶就好,家裡人不讓我喝酒。”
周懷瑾擦乾淨手,給費渡倒了杯茶:“請——那時候我只想有一天離開周家,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打算得是很好,想在一處深巷裡開一家每天只接待幾桌客人的小館子,客人在精不在多,店裡要清清靜靜的。可是啊,想得太美了,生計哪有那麼容易?這家店打從開店到現在,一分錢也沒盈利過,每年還得讓我貼上大幾十萬才能勉強支撐。”
費渡笑了笑,沒搭腔,周懷瑾就算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小可憐”,也是穿金戴銀的“小可憐”,周家別墅牆角的蘑菇都比別人家的傘大。
“這麼多年,我痛恨周家,又舍不下名利,首鼠兩端,不是東西——費總,偌大的家業,如果是你,你捨得嗎?”
“周兄,”費渡看了一眼表,“你有話還是直說吧,要是沒做好準備,你也不會來找我。”
周懷瑾碰到他的目光,無聲地與費渡對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