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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他,直到這時,被血染紅了一半的褲腿和費渡身上的傷痕才針扎似的戳進了他眼裡,方才被他遮蔽的所有聲音、憤怒、焦慮與恐懼全都成了開閘的洪水,轟然將他淹沒其中。
駱聞舟整個人一軟,幾乎抱不住費渡。
方才比他甩在後面的同事連忙衝過來。
“駱隊,把人放下!”
“放平!放平讓他呼吸!”
“慢點……過來幫忙!”
駱聞舟手上蹭了費渡身上的血跡,依稀意識到是急救人員不顧現場沒清理乾淨就衝進來了,茫然地跟著急救員的指示走。
費渡,彷彿是從未被風霜催折過的盆景。
他不算難養活,日常只有兩樣東西不吃——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甜言蜜語是國際水平,擁有“尋歡作樂”專業的博導資格。
他像琉璃,天/衣無縫的脆弱無暇著。
“勒死對方,是一種細水長流、享受式的殺人方式。”
“您能不能……再給我一次假裝看見媽媽的機會?”
“困住我的不是她的死因。”
“世界上有成千上萬座高樓,她為什麼只選擇了這裡?”
“我沒有……創傷。”
冰冷潮溼的地下室,藏著無邊秘密的回憶,他每每提到時不由自主的嗆咳,永遠單曲迴圈的歌……
種種跡象都被範思遠的隻言片語穿在了一起,難以想象的黑暗真相猝不及防地衝撞過來,一瞬間把駱聞舟的胸口掏空了。
他想起那年夏天,背靠孤獨的別墅、彷彿無法融入世界的少年,想起那雙清透、偏執,彷彿隱藏著無數秘密的眼睛。
他很不能撕裂時空,大步闖入七年前,一把抱起那個沉默的孩子,雙手捧起他從不流露的傷痕,對他說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來晚了……”
直到上了救護車,費渡才好像是有了點意識,難以聚焦的目光在駱聞舟臉上停留了許久,大概是認出了他,竟露出了一個微笑。
駱聞舟艱難地看懂了他無聲的唇語。
他說:“沒有了……怪物都清理乾淨了,我是最後一個,你可不可以把我關在你家?”
三代人,由骯髒的金錢與欲/望開端,延續的仇恨不斷髮酵、膨脹……至此,終於塵埃落定。
駱聞舟再也忍不住。
姓費的可能真的都是天生的虐待狂,只剩下一口氣,也能拼湊出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份酷刑來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