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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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春風之中,她似有所感地極目遠眺,喃喃低語——
「小侍衛,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了。」
她衝我笑,笑得明豔殊麗。
再後來啊,那是一段世上最美好的記憶。
小姐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一絲不苟地幫她尋來找來,每每小姐都氣急敗壞地說我傻,隨口一句無心之話,也只有我這般認真了。
最惹小姐生氣的一次是,我在冬夜熄燈後小心翼翼地在門外替她守夜,隔日早晨起來凍得發木,沒來得及早些離去,被她瞧見了好一頓數落。
她鼻尖紅通通,眼睛也紅通通的。
她看著我,一邊數落,一邊要替我擦去眼睫上落結的冰霜。
我看著難過極了。
她問:「你每次都趁著熄燈後再來守一夜嗎?」
她問:「你不知道休息,不知道冷的嗎?」
她又小聲地問:「那你,都不知道給自己點盞燈嗎?」
她碰了碰我冰涼的指尖,輕輕說:「小侍衛,你真傻。」
她說——
「我沒有那麼怕黑呀。」
可她在雷雨夜驚悸,一個人偷偷地低泣,小聲囈語著孃親。
可她在夜色降臨,燭火熄滅後,定在原地,渾身發抖。
可她不曾跟別人抱怨的地講,不要熄燈啊,要燈火長明,要替我守夜。
因為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個黑夜,悄無聲息吞噬了她的孃親。她在睡夢中驚醒,奔在黑夜中。條條白幡群魔狂舞般,是黑夜中唯一的亮色。
她要順著那剛掛起的白幡的指引,跌跌撞撞地趕去見夫人。
卻終連最後一面都未趕上。
——這些都是這些年,小姐斷斷續續跟我說的。
她說得很含糊,她說提起來會很難過。
像是獨自舔舐傷口,卻強行擺出一副矜貴清雅模樣的雪兔,比誰都要昂首挺胸。
我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想要攬過她,告訴她,你當然有資格害怕黑夜,這是理所當然。
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嫡女,哪有什麼盡善盡美的人。
可我忍住了。
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
我知道,小姐日後無論嫁到哪家,都會順遂富貴一生,錢權名利,都該圍繞著她這般美好的人。
就像我沒有資格說出「你可以做你想的一切」這般話一樣,我也沒有資格給她徒添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