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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一切邊界都打破嗎?”
“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嶽華濃說,然後便情不自禁問出一個愚蠢的問題。“我跟你也有邊界嗎?”
惜芳菲道:“有的。什麼事情都有邊界。只是行事的軌跡若跟它正好相彷彿,就感受不到,可能會錯覺自己是隨心所欲。”
嶽華濃走到窗前,看著窗下鬱郁竹影。篆香有形的煙霧一縷一縷地散入涼爽的空氣。如果在這種情景下仍不能忘卻世事,必定是不可救藥的俗物。他這樣想著,幾乎笑出聲來,極其誠懇地握住了惜芳菲的右手。“如果哪天你厭煩了我,請你直言。”
指月堂不在城裡。城裡容不下指月堂。它有窈窕山水環抱,有修飾過的花草樹木和亭臺樓閣。有幸居住在此的不一定都是天上神仙,但它的所有者一定是人間財主。
可惜嶽華濃已經在這裡住了太久,即使漆黑水面上倒映出的這一輪圓月也不再能打動他。以前他可能會撿起一塊石頭,最大限度地將這平靜的表面攪碎。但他確實已經過了這個年紀。
他側耳傾聽。這時候當然應該有笛聲。
蛙聲,蟲鳴,林葉悉窣,魚躍偶爾驚起的水花,蚊蚋薄翅在耳邊的擾動都很豐富,乃至於吵鬧,但他就只聽得到這笛聲。
平心而論,那曲調哀婉而流暢,縱不能給這一切增色,也絕無破壞之虞。但還是那句話,嶽華濃也聽太多次了,足以使他變成一個麻木不仁的混蛋。他順著這一縷細線般的牽引走到湖畔高處的飛光亭。
“我吵到你了嗎?”何其繁放下笛子,憂傷地問。
“沒有,很好聽。”嶽華濃說,這也不全是恭維。“但是……能不能換一首。”
何其繁更憂傷了。“其實從你走過來,這已經是第三首。”
嶽華濃連忙道歉。“對不起,我這耳朵是擺設。在我聽來,總像是同一首曲子。”
“是我太千篇一律。”何其繁說。這不是謙虛,只是他想掐滅某個話題時一種習慣性的自殘。亭子頂蓋有許多枝葉不及遮罩的空隙,半明半暗的陰影中,他看起來一如既往:從容而厭倦。沒人會懷疑他和何壁的父子關係,嶽華濃每次見到他,都能從他臉上某個柔和的細節辨認出何壁凌厲的骨相,嶽華濃將此當做一種消遣,因為這恰恰就是唯一的證據。除此之外,他們父子在任何方面都不能形成比對。
“你剛回來嗎?”何其繁問道,他不是真感興趣,只是不得不問。
“一個時辰之前回來的。”嶽華濃也不得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