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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點銀輝撒下,照得她是孤零零的,凌抱鶴也是孤零零的。
大倌素以男兒自居,這等兒女情懷,可說是從未曾領略過的。她在鐵木堡中久稱堡主,威嚴素著,哪有人敢對她說這些風言風語?何況她武功絕倫,鐵木堡又僻處塞外,見的人本就少,就算見了,也當她是一代女俠,誰敢失了半點禮數?是以她雖長到二十五歲,輕薄歡愛的話,卻是第一次從凌抱鶴口中聽到。哪知竟是這輕輕的幾句話,加上一陣暴風,就此便開啟了少女塵封的芳心。自然,凌抱鶴並不知道,大倌雖然有所穎悟,卻也並不很清楚。
蒼蒼茫茫的夜色中,凌抱鶴突然仰面摔倒,怒罵聲立絕。他躺在地上,看著這輪冷碧的明月,竟似已看得痴了。一時兩人一個想著心事,一個望著明月,都是靜靜地一動不動。大漠之上,一片寂靜。
良久,凌抱鶴突然輕輕道:“今晚的月亮好圓啊……”聲音溫柔無比。
大倌心中一動,難道他竟是對自己說麼?凌抱鶴一語說完,更不再說,依舊盯住那輪明月。大倌心思潮湧,突然就見凌抱鶴坐起身來,喃喃道:“三年大比之日就要來臨,我讀了一輩子的書,就是為了等這個機會,不辜負家親的期望,可是家中貧窮,無處籌借路款,這便怎生是好?”
大倌聽他說得奇怪,心下狐疑。大比之日?難道武林中有什麼別的比武大會,每三年就要召開一次麼?怎麼自己卻從沒聽說過?凌抱鶴年輕豪俠,怎麼會說什麼家中貧窮,無處籌借路款?一時百思不解。
偶然與凌抱鶴相對,但見他兩隻眸子全陷於深湛的紫色,映著清冷的月光,幽幽深紫,妖異至極。大倌心中一沉,知道有些不好,但究竟不好在哪裡,卻也說不出來。
凌抱鶴也不理她,慢慢在沙丘上踱著步,自己喃喃道:“這便怎生是好?這便怎生是好?”
大倌聽他轉來轉去,口中所說的盡是什麼大比、參試、期望雲雲,越聽越是糊塗。凌抱鶴目中的紫光越來越盛,所說的話也越來越模糊。
突然,他抬頭對著大倌道:“你肯幫我麼?”
大倌見他滿面焦急地望著她,眼中盡是求肯之色,雖不明白他言下所指,卻也不願讓他失望,當下柔聲道:“你只管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無不盡力。”
凌抱鶴嘴唇動了動,彷彿要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出來。臉上的痛苦之色卻越來越盛。
大倌急道:“什麼大比?你是要錢?還是要我陪你去?你說吧,這世間的事情,還當真有我倆做不到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