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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早一些,也只顧得上陪弟弟玩,我們經常一天也說不到一句話。
有一回,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家,到了飯點,他只給自己煮了一碗麵,全然忘了在房間寫作業的我。
而母親好像比較喜歡姐姐,也更願意親近姐姐,待我則像客人一樣,客氣而又疏遠。
姐姐愛吃甜口的香腸,她就只買廣式香腸;姐姐喜歡黃顏色,她就給我們買黃顏色的小裙子;姐姐忘了帶傘,她才會去學校給我們送傘。
每天晚上,她在廚房做晚飯,姐姐就會抓一把瓜子,半靠著廚房的門,邊嗑瓜子邊和她聊天,愜意溫馨的笑聲經常隨著飯菜的香味飄進房間,讓我飢腸轆轆,也讓我心底空空。
偶爾姐姐不在家,我學姐姐磨磨蹭蹭站到廚房門口,她也只會笑著問我:「是不是餓了?飯快好了。」
至於姐姐,她一直視我為搶奪她資源的侵略者,她不會像堂哥那樣欺負我,但我總能從她眼裡看到防備和敵視。
父親多看我兩眼,母親多給我夾了幾次菜,就連年幼無知的弟弟隨口說了一句更喜歡二姐,都會招來她莫名的小脾氣。
我每一年捧回獎狀,姐姐都會折騰一場,不是又哭又鬧,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吃飯。
然後母親會柔聲哄她:「考得不好也沒關係,不管怎麼樣,你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轉頭再三叮囑我:「以後記得自己收好,別讓你姐看到,不然她又要不開心了。」
姐姐十七歲那年,網上認識了一個洗剪吹,死活鬧著要輟學和洗剪吹行走江湖,氣得父親將她反鎖在房間裡,她還揚著下巴叫囂著:「反正你們現在已經有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了,就別管我了,放我自由吧!」
半夜,我起來上洗手間,隔著房門,聽到母親帶著啜泣的嗓音,她問父親:「是不是我們太忽略珊珊了,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默默地躺回自己的小床上,對著黑暗發呆,沒有人記起,明天是我參加中考的日子。
很多年以後,我從我的心理醫生老羅那聽到一個詞,中間兒綜合徵,泛指排行老二或者中間的孩子,由於沒有老大或最小的孩子那麼受關注,因此產生的一些心理問題。
這個詞就像一把生了鏽的鑰匙,它擰開了我心底的水閘。
那天,我捂著臉在治療室哭了一下午,從初中起,老師們的評語無一例外不是「聰慧勤奮,沉默寡言」,高中時,我還一度因為極度孤僻遭遇了長達一年的校園暴力。